甚是简陋,聚集的,也不过千余人,这里地理位置较为优越,又向北,抵近了黄金洲的中部,是未来向北开拓的跳板。
大明的移民,在此营造了无数的定居点,砍伐森林,开拓水路,灌溉良田,同时试图将每一处的定居点,用夯土的道路连接起来。
这两年多来,他们几乎与佛朗机人并没有太多的摩擦,毕竟,这黄金洲太大了,大到哪怕数十万人,撒进这里,也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把细沙。
可谁曾料到,就在此时,海面上,庞大的舰队出现。
似乎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
大明舰队尚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黄金洲中部。
而西京主要的防卫力量,也在百里之外。
这本作为跳板,继续向北殖垦的新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随即,示警的钟声开始响起。
那一层薄雾的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船影开始出现。
刘杰自一个棚屋里,冲了出来。
他的儒杉早已陈旧了,在新大陆的条件,颇有几分艰苦,在新津,他是一群孩子们的老师,负责教授他们知识,可即便如此,此时,他的腰间,也配了刀,此时,他握刀在手,首先想到的,是一群孩子。
整个聚集点,已经沸腾。
数不清的吏员、农夫、匠人、大夫、儒生纷纷从棚屋里出来,他们或是准备好了火铳,或是佩刀在身。在这里,无论何种职业,都是民兵,哪怕是妇人,也都预备好了火铳和弓箭。
不远处,有人敲起了钟声,发出了怒吼:“儒生们都来,儒生们都来。”
一个年过四旬,面色黝黑的老儒生,已凶神恶煞的提着长刀,开始聚集人手。
这是新津的教谕官宋岩,宋岩提刀在手,一手拿着望远镜,看着那洋面上数不清的登陆舰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八十个儒生,已经聚集了。
“贼子,只怕不下数千人,鲁国公已命人前去西京搬救兵,都听好了,谨守新津,与新津共存亡,若是死守,这新津的夯土墙,只怕抵不过,对付土人可以,可对付那些有火药的佛朗机人,只怕无济于事,我等上马,先骚扰他们,争取时间。”
儒生们并无二话,纷纷至马厩,寻了马匹。
刘杰上马跨刀,回头,见那新津之内,已有更多的人马开始聚集。
他看到了鲁国公的旗号,鲁国公方景隆,恰好就在城中新津巡视,此次只怕佛朗机人突袭此处,或许是奔着鲁国公来的。
他没有犹豫。
聚集地里,有太多妇孺,此次遭遇了佛朗机人的大举进攻,单凭夯土墙,陷落只是迟早的事,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在外迎战,争取时间,等待援军的抵达。
哒哒哒
七八十匹快马,已是策马而出。
更有不少农夫,也纷纷骑马,尾随而来,前来策应。
这里的农夫,大多骑马,因为开垦的农庄,距离聚集地可能有一些距离,随时可能遭遇敌我不分的土人,因而,几乎每一个人,都养成了携带兵器,学习弓马的习性。
教谕官跨马当先,大叫道:“贼军先锋已登岸了,在外游走,切莫孤军深入,先让贼军忌惮,不敢冒进,若是贼军冒进,立即冲击后队,看准了他们的辎重,尤其是不可让他们架设火炮。
众人飞马,不与佛朗机人的主力接近。
聚集地里。
大量的匠人和农夫,已是列队,手持火铳,屏息以待。
方景隆带着亲卫,面带怒容:“保护好孩子,其余人,都跟老子来,不要怕,老子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列队,列队!”
虽是如此,可他抬起望远镜时,看到那洋面上,数不清的舰船,密密麻麻的佛朗机人,已集结于海滩,方景隆心里一沉。
这定是佛朗机人的精锐,此次作战,也定是蓄谋已久,佛朗机人,定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势在必得。
战斗,迅速的开始了。
无数的火铳和火枪如炒豆一般的响起,刺破了清晨的沉寂,间或,有火炮声,隆隆响起。
第一场战斗,显然是佛朗机人的试探性进攻,人数并不多,在遗留了数十具尸首之后,他们迅速的退开,而接下来,显然更大的规模的进攻,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