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骂起来。
车厢里,突然有人捶胸跌足,痛哭流涕:“这一片曾有老夫的地,有老夫的地啊,七十多亩的田,老夫当时为了买新房,一千两银子不到,就作价卖了,这亏啊”
这样的哀嚎声。
大家早已习惯了。
绝大多数人,一脸的麻木。
还能怎么样,白纸黑字,钱货两讫,你再哀嚎也不能改变什么。
旧城已开始规划,工程学院无数的生员,开始拿着绳尺走街串户,四处开始丈量。
一个个规划摆到了案头上。
刘文善的商学院,开始正式的挂牌。
挂牌的这一日,甚是热闹,竟有无数的商贾倾巢而出,甚至有不少的读书人,竟也来凑热闹。
那位名叫王不仕的侍读学士,凭一本国富论,直接走上了人生巅峰,人们纷纷猜测,他到底有多少的财富,固然有人破口大骂,此人一身铜臭,又有无数人,一副羞与此人为伍的傲然姿态,可是成为陶朱公,谁不眼红,一些追求实际的秀才、举人,竟也开始捡起了这本书,细细的去读,似乎也觉得其中许多东西,颇为道理,便纷纷来了。
自然,对国富论理解最深的,恰恰是一群商贾,商贾们也爱读书,只是读书更多的是附庸风雅,有不少人,早已拜入了刘文善的门下。
刘文善而今,已有门生一百余人,这正式的商学院挂牌成立,未来更可能人才济济。
炮仗一起,欢声如雷。
此时,方继藩正悠悠然的坐在堂中,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着入学的徒孙们,纷纷来拜见。
说实话,方继藩挺嫌弃这些徒孙的,徒孙就是如此,一多,就不值钱了,讨厌的很,个个都是可憎的脸,永远都是一副师公你好呀的弱智表情,方继藩宁愿遇到几个骨头比较硬的,打断他们的腿,还显得有几分挑战性。
刘文善站在方继藩一旁,竟有几分感动。
一直以来,国富论都被人嬉笑,可如今,发掘其价值的人越来越多。
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给他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大门之后,是一道金光大道,听着外头闹哄哄的声音,刘文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恩师。”
“怎么?”
刘文善动容道“学生蒙恩师点拨,方有今日实是感激不尽,学生”
“好了,好了,别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见你王师弟动辄就哭哭啼啼吗?多学学你王师弟。”
“是。”刘文善躬身。
正在这时,王金元急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拜帖,道:“少爷,少爷”
方继藩一见这个家伙就来气,这家伙一来,准是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王金元拜倒道:“王不仕王不仕,王不仕那个狗东西不,是王学士,他方才来了一趟,上了一道拜帖来,还有一封书信,都是给刘”
当然是给刘文善的。
不过,给自己门生的,和给刘文善的,没有什么区别。
方继藩的弟子,是不存在**的,这个时代,也不存在所谓的保护**。
方继藩将书信接过,撕开,一封便笺便落在手里,墨水未干,上书:“刘先生钧鉴,吾自读国富论,受益匪浅,古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闻刘先生商学院招生入学,吾心甚慰之。吾以国富之学,收益颇丰,今得钢铁作坊入股四百万两,其中七成,愿捐纳之,望刘先生不嫌,所捐纳的钱财,可为穷困书生学资,其用心,无过是使大道可以传播天下,万年流传而已。望先生笑纳”
方继藩看了,表情一愣,随即抬着头看着房梁,似在思索什么。
半响后
“四百万两银子的股份,七成是多少来着?三百万两?”方继藩侧目看着刘文善。
刘文善道:“恩师,二百八十万两。”
方继藩顿时吸了口凉气:“这家伙,不对劲哪,他将这两百八十万两银子的股份统统都捐纳出来给商学院,要给贫困的读书人入学,这是阴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