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待会儿还要接见几个卿家,商讨西南边事。
于是他咳嗽一声。
刘钱连忙到了轿子前,低声道:“陛下……”
“为何还没有动静?”弘治皇帝道。
刘钱哑然,随即道:“是,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方才可说得清清楚楚,陛下命御医来探视那方继藩,若这方继藩但凡晓一点事,也该知道这是陛下的鸿恩浩荡,接驾都来不及,可这方家倒是好,居然不闻不问,这……”
不可以忍啊。
弘治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刘钱说的对,洪恩浩荡,你们方家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把钦赐的御医晾在了外头,真是胆大包天了。
他阴沉着脸,竟是下了轿,其余护卫连忙围拢过来,刘钱想要伸手搀扶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却是将他的手打开,出了轿子,抬头看着方家宅邸前那烫金的南和伯府四字,沉着脸,拂袖道:“走,进去!”
于是一行人匆匆的走进方府的大门。
说也奇怪,这一路进去,竟发现府上一个人都没有,不但先前那门子石沉大海,竟连一个女婢和仆人都没看见,宅邸的前院,竟是死一般的静籁。
朱厚照亦步亦趋地跟在弘治皇帝的身后,左右地看来看去,忍不住咂舌,低声咕哝道:“莫不是遇鬼了吧。”
弘治皇帝便回眸瞪他一眼,可耳畔,竟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哭声,弘治皇帝竟觉得背脊发凉,却还是威严地顺着声源处去。
疾行几步,过了月洞,那声音便更加真切了。
“少爷,你可万万别想不开啊,咱们不看太医,不看了,咱们满府上下,谁不晓得少爷的脑疾好了,少爷现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少爷别寻短见啊。”
“少爷,太医已让我们赶跑了,绝不扎针,少爷好生在这歇着……”
弘治皇帝听得目瞪口呆,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护卫们则将弘治皇帝团团围住警戒。
弘治皇帝却排众而出,径直看去,却是啼笑皆非了。
只见方继藩一脸发懵的坐在躺椅上,身边拥簇了数十人,七嘴八舌,哭的,嚎的,跪的,趴的。
欧阳志三人也都闻讯来了,真是哭笑不得,悲戚的到了面前,二话不说,行师礼:“恩府,还请自重!”
“我……我没说要上房啊……”方继藩被这阵势唬住了。
欧阳志泪眼磅礴,这是什么事啊,好歹自己也是解元公,摊上这么个恩师倒也罢了,御医来了你就要上房,我做的是什么孽,现在不只要上房,还把大家当傻子糊弄,我……我……我不如死了干净。
他心里既觉得悲哀,又是生怕恩府想不开,待会儿趁人不注意,有什么好歹,凄凄惨惨戚戚的道:“恩府,君子不立危墙不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恩府不可儿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