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会认的。”方继藩淡淡道:“他在新城,偷偷买了两套宅子,我不信他敢远走高飞,翻脸不认人。”
朱厚照还是觉得不放心,都是佛朗机人,这王细作
此次击溃了四艘西班牙舰。
自然,大明朝廷该当迁怒所有的佛朗机人,管你是西班牙还是葡萄牙,反正都是牙。
拿下了人之后,放走王细作以及另外一个使节,就是让他们想办法,逃回吕宋去。
这二人虽是葡萄牙人,可西班牙王国顿失了四艘舰船,上千人不知所踪,势必要想尽办法,打探消息。
这两个逃出来的人,自然也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人物。
而王细作,也可理所当然的,接近西班牙人,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他如何随机应变了。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后日,就要祭祀了,我看你脸色不好,老方,你可要节哀啊。”
似乎每一个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方继藩,已经习惯了。
一艘自倭国而来的快舰,又出现在了天津卫。
天津卫急递铺一看竟又是黄金洲来的消息,顿时吓着了。
黄金洲哪,为了这么一小卷的讯息,所花费的人力物力,是惊人的。
一张薄纸片,花费只怕在数万两银子之上。
对于任何黄金洲的讯息,急递铺都不敢等闲视之,立即命人安排了快马,送往京师。
十一月初三,良辰吉日。
弘治皇帝起了个大早,卯时未到,乾宁宫里便已是灯火辉煌,他换上了冕服,头戴通天冠,这一场祭祀,将在太庙中举行。
太庙的享殿,祭祀的乃是大明的历代皇帝,而在这享殿的主体建筑左右,则又有东配殿和西配殿。
东配殿所祭祀的,乃是有功的亲王、郡王,西配殿,则祭祀有大功的文臣。
这一次的仪式,需先去享殿,弘治皇帝亲自焚烧祭文,祭文之中,书写的是关于佛朗机西班牙人对大明的狼子野心,而大明如何予以反击,请祖宗们保佑,四海归心,天下太平。
紧接着,弘治皇帝将移驾至东配殿,祭祀已故的新津郡王方景隆。
这一场仪式,许多都是弘治皇帝拍板的,不少的礼仪,都超出了郡王的身份,这叫恩旨,以此来旌表方景隆的功绩。
萧敬亲自给弘治皇帝扶正了通天冠,一面捋了弘治皇帝的冕服,道:“陛下,车驾已经预备好了。”
“现在什么时辰。”弘治皇帝道。
“快到卯时了。”
时候还早,弘治皇帝道:“斟一副茶来吧。”
萧敬忙是斟了茶来。
弘治皇帝道:“英国公那里,没有出什么差错吧。”
“都准备妥当了,唯一美中不足,是是英国公担心”
“担心什么。”弘治皇帝道。
“担心齐国公伤心过度,忘了祭祀的礼仪。”
“哎”弘治皇帝道:“伤心过度,朕能体谅啊,丧父之痛,有几人能熬得住呢?你别看方继藩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他可是孝子,朕明白他。”
弘治皇帝呷了口茶,在感慨之后,又忍不住道:“让一个礼官,随时跟着他进行提醒吧,免得他太庙中失仪,这是大事,不可出错。”
萧敬道:“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喝了一副茶,天光已是微亮,弘治皇帝起身,这一次的祭祀,他心思很复杂,一方面,他要向祖宗们报喜,另一方面,却需为自己痛失的左膀右臂祭祀一场。
弘治皇帝坐上了车驾,左右的金吾卫以及大汉将军们,纷纷拥簇着车马。
而此时,晨曦之下,大明门已是打开。
当圣驾出了大明门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文武百官们,纷纷拜在御道左右,口呼万岁,随即,人们站起来,随着圣驾,朝着太庙方向步行。
此时,每一个人都穿着吉服,个个露出了哀容。
朱厚照寸步不离的跟在方继藩的左右,方继藩则一脸茫然,看着这浩大的阵势,突然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得不接受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己的爹十之八九,真的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