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呆呆的坐在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虚空发呆:“得去打听打听,如莹她,是否当真做了有碍家风的事,另一方面,现在别出去和人斗嘴,反躬自省吧,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能撕烂一张嘴,可能堵住全天下的悠悠之口吗?哎”
梁家安静了。
半个月之后。
梁如莹已开始敢战战兢兢的进行解剖。
甚至,对照着医书,寻出死亡的病因。
譬如肝部病变,胆囊肿大,阑尾溃烂,因而,推导出逝者临死前的情况。
西山医学院之所以厉害,其本质,就在于有足够的银子,可以供学生们折腾。
单单解剖,这在后世,解剖对于医学生而言,都是较为难得的事,可在这里,大量不相信视死如生的异族人,便愿意将尸首卖给医学院。
不只如此,还有治病。
若是在后世,一个大夫,不但需要系统的学习,想要寻到给人治病或是手术的机会,对于一个经验不足的人而言,是极难得的事。
可在这个时代,却没有这么多规矩。
病人多,大夫少,递给你一把刀,他就敢把人切了,反正也不担心有人敢登门闹事,治好了,是医术高明,治不好,依着这个时代的病亡率,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梁如莹开始慢慢的从许多女生们那儿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她切人的时候,手很稳,缝线时,手也很巧。
不只如此,所有女学生,还需进行适当的锻炼。
必须得让她们有足够的体力,才能应付各种复杂的局面。
梁如莹还极好学。
她和其他苏月之类的人不同,似乎慢慢的,她也开始对于救治病人,有了兴趣,再不将她当做被强迫的事。
苏月等人,见了师公,个个都是战战兢兢,平时师公骂几句,他们便不敢靠近了。
可梁如莹却觉得方继藩很和气,是个举手投足,都谦谦有礼的君子,因而,时不时的捧着各种论文请教。
方继藩倒是显得极有耐心,这是为了天下万万个的妇人啊,为了证明巾帼不让须眉,我方继藩辛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成大事者,就难免要有所牺牲,比如说色相。
他逐字逐句的和梁如莹讲解,有的论文,显然是有纰漏的,在这个时代,或许已是进步,可在后世,这些理论,早就被颠覆了,一般情况之下,方继藩不会指摘出这些理论上的错误。这就好像地心说和日心说一样,在地心说盛行的时候,有人提出了日心说,认为太阳才是宇宙的中心,这虽然在后世人眼里,依旧是可笑,因为太阳在宇宙之中,也不过是一粒尘埃,可在这个时代,相比于地心说,日心说便已是划时代的进步,为天象学的进步,提供了基础。
任何学术,都是慢慢的成长,拔苗助长,是要不得的。
可有时,方继藩心情好了,也会说提一些更进一步的知识。
梁如莹随身带着一本小簿子,随时将方继藩的话,记下来。
方继藩倒也识趣,她来求教,往往都会让第三人在场,虽然这个时代,避嫌的用处不大,可至少,这样会让自己良心好受一些。
方继藩,终究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啊,他心里只有苍生社稷,断然不会,真去害一个女子的名节。
“公子,您的意思是细虫,其实也有好坏之分吗?”
“其实,也没有好坏,这就如,一头狼,狼要吃肉,这是它的天性,我也爱吃肉,难道狼吃肉,就是坏,我吃肉,我便是坏的吗?”
梁如莹霎时懂了,痴痴的看了方继藩一眼:“公子公子是大好人,心怀天下,救死扶伤,天下没有人可以和先生相比。”
方继藩微笑,翘着脚,掸了掸袖上的灰尘,淡淡道:“以后不要这么耿直,会吃亏的,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不然,总会有某些狗一样的小人生出妒忌之心。”
第三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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