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在丈夫和婆母面前惯来是做的一副完美嫡母样子,何妈妈这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怎么能不把戏做的完美呢,一见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过来,便是立马不说话了。
繁漪瞧见闵妈妈这时候过来似吓了一跳,面上露了几分着急与害怕,又抿了个乖巧可爱的笑容,喊了丫头陪着妈妈去库房看料子。
闵妈妈眼神微沉地扫了邵妈妈一眼,转眼看向何妈妈便是放松的一笑,“小丫头闹你了?夫人倒是心疼姑娘,这么快就遣了何妈妈来帮衬着。何妈妈可是管家理事的一把好手,姑娘可要好好听听何妈妈是如何处置的。”
慈爱的替她拨了拨搭在发髻上的一根流苏,“姑娘也大了,该学着如何驾驭下人了。”
何妈妈面皮抽了抽,自然是微笑应着了。
下头的丫鬟婆子瞧繁漪这会子一副小女儿可怜又可爱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对何妈妈步步紧逼的冷静,便都一脸见鬼的低下了头。
“妈妈说的是,我会好好学着的。”繁漪笑了笑,小声哀求道:“妈妈别与祖母说起,免的她老人家担忧。”
闵妈妈拍了拍她的手,便和丫头去了后罩房。
繁漪收敛了温柔可亲的神色,抚了抚修剪的齐整的指甲,从不做活的手养的极好,水葱似的,指尖微微透明的红润娇嫩。
有了闵妈妈在这里,倒要看看何妈妈还敢如何作妖。
“晴云,你有没有偷我的东西栽赃晴天?”
晴云“咚”的一跪,“奴婢没有!奴婢却是不怕被老爷审问的!”
繁漪眸光轻缓地又扫过下头的丫鬟婆子,“你们呢?”
哗哗跪一地,“奴婢没有,请姑娘明察。”
繁漪叫了起,摊了摊手:“您瞧,都说没有,可能碰到我东西的也就这么些个人。处置了谁都不服,到时候总要闹起来的。只是妈妈也要知道,此事往大了说,很可能是要影响道父亲仕途的。”
步步紧逼,又一顶顶的大帽子扣下来,何妈妈眉心一跳,忽觉这个丫头淡笑时竟也是一片幽冷阴沉的样子。
晓得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夫人干涉,否则就要把事情闹到老夫人和老爷那里去了。
抿了抿唇,终是不再说话了。
晴天见何妈妈不再说话心头便似被泼了一盆滚油上去,痛的几乎背过气去,膝行向前,趴在台阶上苦苦哀求,眉尖拧的风情可怜,哪还见得方才的嚣张气焰:“奴婢真的没有偷姑娘的东西,姑娘饶命啊……”
邵妈妈更是惶恐不已:“姑娘慈悲,就饶她一回吧!奴婢回头一定严加管教。打板子、姑娘若是不解气,打她板子也行。”
繁漪看着晴天面上粉妆斑驳,微微一笑,语气轻柔的好似绽放的花朵,“今早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晴天似看到了一丝希冀,忙抹了脸上冲刷出来的一道道水痕道:“奴婢说了不该说的,不该对姑娘推推搡搡的,奴婢知错了,姑娘便饶我一回吧!奴婢自己掌嘴!”
抬手拨了拨鬓边的流苏,摇曳了一抹迷离的红晕在脸上,繁漪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也罢,好歹在我身边两年了。邵妈妈这个体面婆子的脸面也是要给的。晴天二十脊杖,邵平三十大板。打完此事揭过。”
邵妈妈松了口气,忙是按着儿女磕头。
何妈妈盖了茶盏,微冷地勾了勾唇。
小贱人,还不是怕了夫人的威势!且等着,有你好受的!
粗使的婆子拿了棍子就要来动刑,繁漪抬了抬手,指了晴云道:“你去。婆子力道大,真打伤了晴天倒显得我这主子说话不算话了。”
晴云颤抖着揭过一指厚一掌宽的,站到晴天背后,与另一个婆子开始用刑。
起先晴云下手不过用了五分力,可越打便是心底的气却是越大,这两年受她的欺负便全爆发开,最后的三杖便是打的毫不留情。
那婆子打在邵平身上的反倒是没那么重了。
行刑的时候正好闵妈妈拿了料子出来,瞧了一眼,与何妈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繁漪几乎都看到何妈妈颈项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得意惯了的人,被打脸,总是格外的痛!
待该走的都走了,便叫了散。
剩下的七八个丫鬟婆子一下子也不敢走了,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晴云跟着她进了屋,一关了书房的门,便是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
繁漪在坐在春华携芳的长案前的软垫上,拿了本诗经慢慢看着。
从前家里的姑娘也曾入私学,可等到嫡出的大姐姐出嫁了,便也都停了。
那做鬼的三余载里她能打发晨光的也唯有看书,倒也养成了习惯。
“畅不畅快?”
晴云呆愣了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激动道:“畅快,从未这么畅快过!两年了,受了她两年的欺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