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共识,愉快地在门外走廊里开始铺雷符。
第二天一大早,宁风悦果然来了,顺着走廊,就要到尽头陈一筒两人待的房间里来。
陈一筒和洛克,猫在门后,激动地从门缝里偷窥。
宁风悦穿着一身黑衣服,脸色苍白地站在走廊另一头。
他抬起脚步想要过来,扯到后腰,不由闷哼一声,眉头紧皱。
他缓了一会儿,捏着拳头,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才再次抬起脚步。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那身黑衣像是被水打湿了一样,水渍从肩膀延伸到腰部,胸口也被侵染了一团。
那水渍脱离了黑衣,滴在走廊的地毯上,才看露出它真实的颜色。
红得触目惊心。
这一切,陈一筒远在另一头,全然不知。
她此刻正兴奋地抓着洛克胳膊使劲儿摇晃,“来了来了。
小屁孩,今天不收拾你一顿,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宁风悦抬步,面无表情地慢慢走来。
他刚要走到陈一筒设置的陷阱处,身后拐角忽然出现一个贵妇人。
那个贵妇人倚在拐角上墙上,睥着宁风悦,上下扫他一眼。
“早让你多花点时间在位面,非不肯听话,现在受伤了吧?”
她弹弄着自己指甲道,“今天差点就坏了我的好事,下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况,你自己好自为之。”
宁风悦垂下头,看不清表情,“不会有下次的。”说着一脚踏进了陈一筒的陷阱里。
陈一筒从门缝里听到两人的对话,才知道宁风悦受伤了。
她这才注意到,从走廊尽头到宁风悦站的位置,一直延伸着红红的血迹。
连地毯都被侵湿了。
天啊,这得流多少血?
陈一筒震惊地捂住嘴,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宁风悦再前进,可是已经晚了。
宁风悦踏进雷符陷阱的瞬间,十几张雷符齐齐发动。
他身子瞬间僵硬,吃痛地闷哼一声。
听到动静,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的贵妇人,转头狐疑地看了他所站的地面一眼,“怎么了?”
宁风悦袖子下的手都在颤抖,本可以将腿拿开,少受些痛苦。
为了不让贵妇人发现脚下的猫腻,硬是不将腿抬开,硬生生受着。
他忍着痛,努力抑制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没。”
多说一个字都做不到。
陈一筒见他遭雷这么一击,伤口更严重了,本来就白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血糊了一身。
当下就忍不住,要冲出去把他推开。
宁风悦死死咬着牙,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脸色一变,目光透过门缝直射向陈一筒,微不可查地摆摆手。
贵妇人扫了一眼宁风悦伤口,以为是伤口又发作,勾起一边嘴角道,“连个战力指数3000的都打不过,就这点本事,有什么资格喊痛。
今天的伤,就当做是教训,自己长长记性。”
说完,理也不理宁风悦的伤势,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贵妇人走后,陈一筒风一样冲出去,将已经脱力要摔倒的宁风悦抱住。
她察看了他身上的伤,除了前胸和后背,胳膊大腿上也都是口子,比她在门缝里看到的还要严重。
陈一筒心疼地看着宁风悦。
虽然讨人厌,但他也仅仅是个五岁的孩子而已啊。
别的小朋友,五岁的时候还在享受大人的宠爱,他却已经开始遭受,连许多大人们都不曾遭遇的苦难。
陈一筒忽然很后悔,要不是她,宁风悦就不会被雷击,伤上加伤。
也不用为了保护她,硬生生忍着,受更多的痛楚。
宁风悦见她表情,“知道错了吗?”
陈一筒闷闷点点头,“知道了。
只要以后你不打我,我也绝对不打……我也绝对不让别人打你。”
她指了指陷阱的位置,“是我观察不周,让别的人钻了空子。”
宁风悦笑了,旋即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陈一筒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好了,别说话了。”
她将宁风悦抱进屋里,放到床上,用灵气探入他体内疗伤。
宁风悦只感觉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钻入体内,旋即伤口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陈一筒一边疗伤一边问道,“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不能让她发现我们?她比你还可怕吗?”
宁风悦沉默了一会儿,“我妈。”
“你妈?”陈一筒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亲妈?”
宁风悦沉默地点点头。
陈一筒不可置信道,“你伤成这样,她都不管你。
我刚还听她教训你来着。”
“她……”宁风悦下意识地想要替贵妇人找借口,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