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下来任何事都不需要做,一日时间就匆匆消逝。
而且今日典礼,还是因为太后催促,早正大位,以安民心,故而无论文物百官,亦或朱厚熜,皆是抢着时间,完成登基大典,不然时间还得往后继续拖延。
固然朱厚熜,对这等毫无实质性的典礼,颇有微词,甚至是厌恶,不过此乃大明特色,他也无力改变。
且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实则也是向百姓,以及藩、邦,彰显国力,威慑四野,使其忌惮。
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亥时!
亥时亦称夤夜,又称人定!
《礼记·曲礼上》曰:「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因此古人在父母睡前,都要进行问安,故而称之为“人定”。
来到古代的朱厚熜亦然如此,张太后虽非其生身母亲,但也属于其伯母,故而他依然决定要来定省。
一是,朱厚熜需要政治做秀,让群臣知道他是一个仁孝之君。
二是,因为对方毕竟对于朱厚熜有恩,如果对方没拍板找他,而是和杨廷和一起顶着压力,找了他的侄子朱载增,过继给正德帝,那么这个大明新皇帝也就不可能是他了。
三是,暂时张太后还有很高的权利。
杨廷和日后的《杨文忠三卷·卷四·视草余录》有载:「慈寿遣散本官传谕,欲改懿旨为圣旨,予以同官言:“今日之事,祖宗功德深厚,上天眷祐,宗社灵长有老太后在上……”
差了久之又来传谕云:“前代有称圣旨是如何?”
我辈云:“世代不同,法度亦异,如前代宰相封王,童贯内臣亦封王……”」
从记载来看,足可以证明慈寿皇太后,在这个时间段绝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诚然朱厚熜不曾有见此书,然袁宗皋已然替其分析过,在继位之初,需拉拢朱张氏,分化张、杨联盟。
出于对袁宗皋信任,故而朱厚熜不打折扣,不计劳累,在繁琐的仪礼之后,还要前来昏定。
“拜见慈寿皇太后,吾请问,皇太后御体安和否!”朱厚熜在内侍的通报下,进了张太后宫殿,即稽首顿拜口宣。
朱厚熜这礼仪还是用的民间俗礼。
既是证明他来自民间懂得民间一切,又表明自己对于这位皇兄之母,本朝太后的尊敬。
“予甚安!圣人乃九五之尊,吾岂受此礼?”为避男女之嫌,坐在屏风后边的张太后,听到侍女说朱厚熜跪在地上,甚为着急说道。
便是朱厚照以往定省,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数时间待在豹房,或者找他的乐子,更莫说稽首定省。
“太后此言大缪,国朝素崇孝道,圣人言:‘弟子入则孝,出则悌’吾虽九五,为天下君父,然太后为国母,是故当行人子之礼。
且夫皇兄崩殂,我克承大统,当为天下臣民尽孝,奉养慈宫!”
“圣人有心了……”张太后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心中也对朱厚熜好感,蹭蹭上涨。
“今日吾前来,一为太后定省,二有一事想与太后相商!”待张太后平复心情之后,朱厚熜缓缓道来。
张太后大惊,也不知朱厚熜葫芦里卖的是哪位药,便问道:“圣人有事,当请朝臣相商,何以问予一介妇孺?”
“太后于皇兄山陵崩塌之后,操社稷权柄,治未发动荡,清边军,禽奸佞,实有女中尧舜之德。
吾初践大位,不知政事,故常怀忧虑,唯恐有负尧母所托,祖宗社稷有变!朝有圣才,焉敢不上前请教?”
张太后眼皮直跳,也不知道朱厚熜是有意嘲讽她,还是真的夸赞她,于是故作谦虚:“圣人过誉,前事皆朝臣之功,予又何敢贪天取之?”
“吾思太后定夺有功社稷,然不知如何报之,又思国舅迎驾之功彪炳,故朕以为可晋寿宁侯为昌国公,建昌伯晋为侯,娘娘以为如何?”
朱厚熜一番吹嘘之后,便丢一个让张太后无法拒绝的诱饵。
盖昌国公之爵,乃其父亡故之时,明孝宗破例封赏,于素为伏弟魔的张太后而言,此可谓无法拒绝之诱。
非是如此,何至于让其弟,千里迢迢,风餐露宿,前往安陆迎接新君?
张太后沉思了一番:“吾弟何德何能得此厚赏,如此滥赏,恐朝臣非议!”
“寿宁侯有迎驾之功,建昌伯有娘娘策立之德,何人敢非议?”
朱厚熜故意提高音量,乃向张太后表示,自己愿为此事效力,但权利不足,需要二人联手。
至于说非议,这纯属就是屁话,张鹤龄、张延龄若是惧非议,何至于在正德朝、弘治两朝弄得人嫌狗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