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听到后面则是互相面面相觑,未曾料想皇帝对于此事,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选一个节俭皇后。
宁可说出过继宗室子弟之事,从而保证大婚一定只能按照五万额度而举行。
皇帝之意如此坚决,这让朝臣何言之?
群臣只得缄口不言,同时也无言以对。
反正此事群臣不大看好,就看当今世上是否真有一个道德高尚之人,愿意做今上国戚。
见群臣不在发话,朱厚熜图穷匕见。
已经铺垫如此之久,是该漏漏自己獠牙,震慑群臣一番。
“予小子昨夜前往拜谒慈寿皇太后,有感皇太后册立之恩,以及国舅建宁侯张鹤龄迎驾之功,故宜允张鹤龄袭昌国公、张延龄晋建昌侯。
慈寿皇太后爱我,念及天位已定,称太祖有训,妇孺不敢插手国事,国家政务,皆有皇帝决之!故而请朕一决。
我思天家无小事,此封赏大事,万不敢私自决议,故而请诸公为我一决!”
朱厚熜话毕,甚至故意看了看杨廷和一眼。
昨日其有意前往拜见张太后,不只是为彰显孝道,给自己立一个孝子名头,更兼之是要逼迫张太后说出这番话。
朱厚熜礼貌提出张鹤龄、张延龄二人封赏问题。
而张太后绝非那种屎壳郎整容臭不要脸之人。
是故百分百会故作推辞,说出类似含糊不清之言。
其本意只是故作谦虚,在二人封赏问题之上,皇帝自己看着办就是。
但经过朱厚熜一番转述,且故意着重描写“国有祖训,妇孺不敢做主,天位已定,皇帝自决”这几个字上面。
表示张太后已经还政,让皇帝自处国事。
这件事,百官亦无法求证,毕竟众人连后宫之门,都无法踏足,又何来求证一说?
向使真的可以求证,可张太后却确确实实说过此类之言。
难不成说天子想多了,太后不是此意?
这显然不行。
如此朱厚熜一日之内,夺下亲政大权,已然是木已成舟,不得任何做改。
“臣等以为甚妥,国舅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伯张延龄虽有屡有不法,然此次慈寿皇太后劳苦功高,理应嘉奖!”
杨廷和自然也没有意见,当即第一个站出朝班,第一个赞同。
此时他若敢反对,则必然得罪内宫那位愚蠢盟友。
而且张鹤龄、张延龄二人封赏,他是早有预料,哪怕自己、梁储等人会被封赏,他也心知肚明。
只是未曾料到,竟然如此之快,且如此之怪!
这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根本不急,治国如烹小鲜,最忌猛火与过度搅动,坏了一锅小鲜。
日子还长,指不定谁辉煌。
皇帝眼下固然代表大势,连下数城,可年轻人,必有惫懒一日,那时就是杨廷和绝地反击之日。
除非朱厚熜,碰到他的禁忌之处,不然他只会不疾不徐,一步一个脚印。
“臣等以为大善!”
杨廷和都答应了,群臣还有何话可言?
且这也是大家早已预料之事,虽然晋升国公有些大方,但比起孝宗皇帝厚待宗室、国戚之举,不过恒河一沙,算不得甚。
朱厚熜听后微微颔首,心中一丝笑意再也无法掩饰:“嘿嘿,就等着你们这句话,接下来就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神队手不敌猪队友了!”
“善,就依列位臣工之言,有司速速处理封赏一事!”
“臣张鹤龄张延龄谢圣人恩典……”
作为国舅的两个混蛋,听到自己被封赏,立即蹦出来谢恩……
“太后有功于朝,理应嘉赏……”
朱厚熜也懒得和两个混混多说废话,而是极为正规的措辞,将二人打发回班位,又道:“太后念我居禁中,无法与生母厮见,故允吾遣人前去迎接生母,以全天子孝道,元辅以为该谴何人宣召?”
杨廷和听完朱厚熜之言,立即心中大骂:“蠢妇,枉我称你有尧舜之资,未曾想竟如此愚蠢……”
他是真想不到,张太后居然如此蠢。
此前封赏一事,故作谦虚说出那句话,杨廷和尚且能够忍受,可眼下这句话,他再也忍受不住。
群臣都在想尽办法,给其夫名位,让皇帝成为其子,届时其依然为国母,所求何物不得?
竟然被两个爵位就给收买。
此时杨廷和就像一个,奋力往上爬之人,未想到队友居然将他往下拉,将敌方往上推。
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住?
百官听到天子此言,便知风波已来,随着天子目光看向杨廷和。
只见其胸口一阵浮动,双眼血丝布满,圆润的脸上,愈发凸显涨红之色,一晌过后,杨廷和气势逐渐攀升。
但是不久之后,杨廷和激动之意与呼吸却趋步平缓,一步踏出班位拜道:“太后因大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