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张璁虽不喜与人相交,但并非木讷之辈,更非那种不懂礼数之人。
相反其功利心甚重,好钻营,对于这种必备手段,他并不是太过陌生。
面对着张璁吩咐,小厮拱手笑道:“张相公已在隔壁雅间,备好酒菜等着足下,让小的请来迎您前去厮见!”
“哦?”张璁轻抚胡须,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王瓒遇到什么难事不成?不但今日没有上班,而且还备好酒菜,等我前去……”
张璁自从前年十二月抵达京城,给了王瓒一封书信,等待去年五月之时,见了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相见。
如今突然来见,而且还事先置办酒菜,再请他过去相见,这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
想了一会,张璁突然脑海一亮:“难不成是因为宗庙制度之事?”
想到此处,张璁越发感觉可能。
王瓒身为礼部二把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时,不但没有上班,反而有闲情雅致,请同乡吃饭,这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而且张璁自然也是知晓,王瓒与杨廷和一直暗中有些龃龉,而掌礼部事物者,又是与杨廷和穿同条裤子的毛澄。
想要在这个时候不同意杨廷和等人意见,又想安稳站在礼部,这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只要王瓒不同意杨廷和等人意见,不消对方施展太多手段,只需找些王瓒破事,就足以将其赶走。
如果王瓒附和皇帝之意尚且好说,即使有人弹劾,皇帝需要做做从谏如流,也顶多只是赶到南京,甚至还会委任一部尚书。
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行迁官北京任一部掌印官。
可偏偏王瓒此人,并不是什么喜好钻营之辈,对于皇帝与朝臣的争斗,他也并不是太愿意插手,只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中立党素来都是大家拉拢对象,可同样也是大家怨愤对象。
王瓒不同意皇帝之意,皇帝岂会庇护于他?
更莫说今上乃薄情寡义之辈,如若王瓒不从,势必会顺水推舟,届时皇帝未必不会落井下石,将王瓒发配戌边,或是贬谪云南、贵州等荒僻之地。
这点王瓒同样深知,但其打心眼便不想掺和这些闹心之事。
是故才有今日心烦气躁,在礼部告了病假出来散心。
本想在灯市随便逛逛,走近这家客栈,这才想找张璁这个同乡叙说烦心之事。
所谓以点破面,既然想通了可能性,张璁也不在矫情,而是点头答复:“你在这里稍待,等我换身衣裳便来!”
不换身新衣裳赴宴,穿着满身墨香,衣袖还有许些墨渍的衣服,邋里邋遢相见,肯定有失礼仪。
他虽然与王安石一般,皆是穷经皓首的硕儒,同样都是崇尚儒家实学一派之人,甚至性格略有几分相似,但终归不是王安石一般不修边幅之人。
小厮也没有催促,轻轻点头同意:“张相公自便!”
张璁听后微微颔首,将书签夹在书中,然后收起文宝之后,返回房间换上一套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