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熜并没起身,反而伏拜地上痛哭流涕:“儿德薄才浅,愿逊位返藩,伏望娘亲允许!”
张太后当即惶恐不止,眼下朝中才刚刚大定,如果突然没有皇帝,国家会变成怎样?
眼下找继承人不难,可难就难在,如何能够无暇衔接。
而且如今朱厚熜仁德之名,海内俱闻,若是突然逊位,天下臣民又该如何辱骂朝廷?
乃至于有野心之辈,会不会趁此机会,揭竿起义,以“清君侧,锄奸佞”口号其兵?
朱厚熜非刘贺,朝中更无霍光。
若朱厚熜下台,绝对不是古之禅让一般和平,而是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瞬间狼烟四起,千里江山化为焦土。
“陛下因何有此背弃江山社稷之辇?”
“非儿忘天下人民,实因生母见非大明门入宫,故而停于通州不入。
娘亲养育之恩,为人子者,穷天下无以报之!圣贤有云:出则孝,入则悌!今我富拥四海,却无法如我娘之愿,如何能够安心为君?”
朱厚熜也没有丝毫啰嗦,但脸上悲伤依然不减,泪水顺着脸颊,哗哗落下,当真一副孝子贤孙模样。
“国家之事,妇孺之辈不甚之知,待我下旨责问群臣!”
张太后见朱厚熜说的是这件事情,也没有此前义愤填膺之色,而是装聋作哑,表示会替朱厚熜讨回公道。
当然,朱厚熜也没想过张太后会同意,他只是来通报一声,毕竟因为此前大礼议之事,闹得太大,老太太心中有许些不愉。
虽然经过朱厚熜尽力维持,但已不见当初那般亲密。
“儿多谢娘娘!”
虽然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但朱厚熜并不认为有何不可。
换做任何人,有如此态度都是正常之事。
而且他本身就已经猜到答案,更不会在这件事过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