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不但狐疑地看向了自己的三个家丁,还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便宜表舅。
但无需他们回答,只看脸上的表情,便已得到了试图极力逃避的答案。
弄得他俊脸通红,怅然若失,捧着脑袋喃喃自语道:“老子这个酒中仙昨夜居然喝断片儿了?如此说来,老子昨夜的所作所为,岂非很丢人?”
周吉这个老实人看了,终究心中一软,便又道:“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有啥丢不丢人的。
不过说真的,亏了阿真早先就叫我们可劲儿吃,那些女真小贵族又以为我们是乡巴佬进城,乐得看我们笑话,便将桌上的肉食全部推过来给我们了。”
“是啊是啊,我们五十三个大胃王倒也争气,居然全都给吃完了,其中俺老祖吃得最多。我说外甥啊,您不会发生在您娘舅身上的这茬儿,都给忘记了吧。”
祖大乐挽着袖口接口道,一副你若真忘记了,老子便揍你的架势。
“哪儿能呢,哪儿能呢。”吴三桂连忙讨好。
毕竟在这极为讲究悲愤高低的封建社会里,娘舅打外甥,天经地义啊。
黄重真觉得,传说中万恶的封建思维,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弱冠时的吴三桂就挺吃这一套的,可偏偏待其过了而立接近不惑之时,又套不住他了呢。
“这真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啊。”
黄重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如揭汉家皇帝的皇榜那样,将门框上那张寻医问药的榜单,分毫无损地撕了下来,又道:“待某前去,替他诊治一番。”
吴三桂最吃的,似乎还是他的这一套,又有被其亲自的治伤,得以完全康复的经历,便信心十足地说道:“不严重吧?还有得治吧?”
“那是自然。”黄重真打了一个响指,道了声“走,先吃早饭”,便将一群连早饭都没吃,就堵在门外准备看热闹的国人们,晾在了辽东凉爽的秋风里。
他们自己则吆喝着驿馆内的女真仆人,吃了一顿称不上丰盛,但管饱的早餐。
在再次通往贝勒府邸的途中,昨儿半夜还像死狗一条的吴三桂,或许是因为吃饱了,又或许是因为敌占区的阳光特别灿烂,竟显得异常兴奋。
起先跑前跑后的二狗,看到一只两脚动物居然干了自己才能干的活儿,便索性将这份特权都让给了他,回到黄重真腿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再用狗眼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哼着奇怪而又难听的小调儿,将沿途的榜单尽皆撕扯了下来。
只是,这家伙的动作显得很是粗鲁,远没有自家大哥那么儒雅而富有气质,几乎每一张榜单都被他撕破了。
吴三桂确实有些兴奋,不过就连他自己心里也不太清楚,这份情绪到底是因为又能见着女真族里一人之下的和硕贝勒了。
还是因为撕扯这些榜单的时候,着实有种即将取到大明公主的感觉,令其激动而又充满期盼。
一行少年被一大群人跟随着,来到了昔日的辽阳巡抚府。
在门口充当安保的,仍是昨日晚间的那几个女真族战士,彪悍健硕,手上一杆牛津木长枪,于清晨的秋风里威风凛凛。
黄重真不知道他们吃过早饭没有,有否换过岗,最好是没有。
毕竟,汉与女真这两个恩怨宿命了上千年的黄肤黑眸黑发民族,不论会于之后的年月里怎样融合,谁融于谁。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以汉民为主的大明,与以女真为主的后金,正打得如火如荼。
因此在黄重真单纯的心目当中,这个时期的女真人,饿死几个算几个。毕竟在这个动辄就会刀斧加身的时代里,能够被活活饿死,实在已是种莫大的幸福了。
侍卫统领老远就看见了他们,因此老早就长枪顿地,叉着腰拦在门前等候了。
可黄重真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计算的,愣是在其心中所计定的距离之外停住了脚步,并且不多不少,刚好就差那么一步。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