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便将坛口倾在嘴边,咕咚咕咚地一口气便喝了小半坛。
这姿势看似豪迈,其实洒出去的更加多一些,再加上之前洒出去的那些,实则还不如莽古泰喝得多呢。
清澈醇香的酒液沾湿了他的军装,一坛烧刀子也便见了底,倒是令那些嗜酒的女真汉子们,再次肉痛起来。
与此同时,阿善的心中则另有一番令其郝然,却也分外刺激的感悟:如此说来,某与某的父汗,岂非……
豪饮完毕,黄重真学着莽古泰的架势,就在满堂女真人的大政殿上,狠狠地将酒坛子摔了个粉碎。
这嚣张的气势,倒将祖大乐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人家的大政殿啊,其意义就跟京师皇上与大臣们朝政的地方,一模一样呢。
可他,却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愤愤不平地说道:“有毒无毒,一看便知。但我堂堂大明使节,怎可在此受辱?别院内还有十几二十坛,这三坛也都放在这儿了,请诸位爷自便,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他睥睨而又随意地拱拱手,便愤然转身,招呼一声,欲要离去。
阿善赶紧朝武讷格使了一个颜色,后者会意,踏前一步便大声吼道:“英雄尚未论完,明使这便要抱头鼠窜了么?我堂堂大金大政殿,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那你待如何?”黄重真止步转身,盯着他道。
“休要再耍嘴皮子,我看便由手脚见个真章吧!”
武讷格说着,便如恶狗一般扑向黄重真,也不打声招呼,当真是有奴酋的军事作风,看似憨厚粗犷,实则狡诈无比。
黄重真大叫一声“来得好”,迅速地后退了小半步,沉住身子便要接招。
眼角却瞥见一道身影已飞快地越过他,义无反顾地朝武讷格拦截而去,正是身为此行老大哥的祖大乐。
“当心!不要和他硬拼!他力气很大!”黄重真大叫着提醒。
武讷格却大笑着吼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二人已短兵相接,实打实地搏斗在了一起。
这场交锋,也终于由虚转实。
或者说,是由软刀子一般的交锋,转变成了实打实的硬碰。
孰胜孰负,也很快便见了分晓。
说时迟,那时快。
虽经重真提醒,可有意无意为武讷格压着阵的女真将领们,却将祖大乐腾挪的空间无限压缩,并且他也并非善于利用周边环境与敌周旋之人。
所以,两人一经交手,便是拳拳到肉,以硬碰硬,便连半分的花哨都没有。
身为祖大寿的族弟,祖大乐这个年少的大胡子,在关宁军中也称得上是一员小悍将,唯一的缺陷就是还未发育完全,少年郎的身躯还未完全长开。
因此,无论是肌肉的力量,还是身板的壮实程度,或者对战的经验,都无法与五大三粗,能与虎熊搏斗的武讷格之对手。
虽然,他拼着少年的热血咬紧牙关,以命搏命,一拳换一拳,却很快便撑不住了,被武讷格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便连胡子都揪下来好大一把。
好在,他那堪比酒碗的大拳头并没有落到祖大乐的脸上,也就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见状,黄重真心中大定,立刻便叫停道:“住手!我们认输!”
武讷格转过头看看身后,见阿善与黄台吉都点了点头,便嘿嘿一笑,猛的掐了一把祖大乐的脖子,借势跳起了身。
看那敏捷的样子,非但力大无穷,灵敏度也是很高的。
黄重真看在眼中,心中已对这员女真悍将的武力值,有了一个基本的评价。
抱着酒坛进殿的祖宽,忙与吴三桂一同上前,将犹自“呜呜”低吼的祖大乐扶了起来。
黄重真替他整理好乱糟糟的衣衫,用猿猴一般修长壮实的手捶捶他的肩头,以资鼓励道:“好样的,多谢了。”
祖大乐狠狠瞪了武讷格一眼,稍稍平复好沸腾的热血与心情,便转向重真羞愧而又自责地说道:“好啥呀?都输了!不过老子不服!如果老子再长几年……”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