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得以善终。
以祖大乐的粗犷性格,自然想得不会那么多,更不会那么深,却因为此行的经历,至少在回到锦州宁远之前,已心甘情愿地供黄重真驱使。
因为他相信,这个黑脸少年的脑袋里,藏着深沉的智慧。
自己虽是此行正使,又军衔最高,却万万不可能带队如此出色地完成袁帅和祖将的所托,并从狼窝般的后金全身而退的。
而这个少年却奇迹般地可以,并且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在辽阳混得风生水起,暗流汹涌的沈阳,更是被其搅得风起云涌。
同理,他和其余的少年,包括吴三桂在内,都深深地相信,这个起于微末,没有一点儿背景的大头兵,一定能带着他们回到宁远去。
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让人有些心乱,密密匝匝的树木却又让人稍感心安,尤其是黄重真最后一个跃入树林,一脸的平静与坚毅,更是给了其余人强大的信心。
“我们藏在这里的火铳强弩,还找得到位置么?”一进来,他便问道。
“在这里!”已有人自发地循着记号去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起了出来。
黄重真立刻上前察看,剥开重重油布包裹,赫然可见数十杆大明目前所拥有的最先进,却也有着较大改进的火铳。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在幽暗的树林中透着森幽光芒的火器,已不足以形容用“火铳”二字来形容。
因为,经过黄重真于谍战后金之前,带着关宁军工厂的那些憨子们耗费大半年的时间,研究,熔炼,锻打,实验,失败,总结,最终有所突破。
关宁军中此时所局部持有,但却尚未大规模装备的这些“火铳”,那拥有着长长铳管的外形,已非常地接近于黄重真所最早见识的火器养父的猎枪。
这些火铳虽然仍然需要依靠点燃火绳,从而击发铳管内的铁砂弹,但是无论是射程还是精确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丝提升放在后世精益求精的火器技艺中,自然微不足道,然而放在明末,却让一直都在发生量变的华夏火器,终于往火绳枪的方向迈出了质的脚步。
“突破”二字,当之无愧。
黄重真端起一杆像极了火绳枪的“火绳铳”,细致地摩挲了一阵。
便确定这些铳管格外长的大伙计们,虽在地下埋了近两个月,但干燥的秋季和松软的泥土,却很好地保护了他们,故而依然完好无损,性能优越。
除此之外,强弩也保存得很好。
经过几千年的演变与发展,这原王朝赖以克制北方游牧骑兵的强力武器,到了明末几乎已经发展到了巅峰。
体型小巧了不少,最轻捷的可单手执发,且可连发数箭。
单就威力来看,这些体型较小的强弩,虽与诸葛连弩、十字弩、神臂弩等中远距离利器不好比,却胜在携带方便,装填迅捷,可悬挂在腰间。
就像后世的特战队员总要随身携带一柄手枪,当作最后的射击武器那样。
只不过,随着威力更强,射程也更远的火器问世。
到了明末,这种老祖宗苦心造诣了几千年的克敌利器,却已渐渐地被世人所遗忘,从而正逐渐地退出历史舞台。
熟读明史的黄重真知道,曹文诏及其所率领的军队,几乎就是它最后的绝唱了。
正所谓手中有枪,心中不慌,众少年因此而心中大定,信心大增,便是奴酋复生亲自前来围剿,也敢端起这些似枪非枪,似铳非铳的火器,轰他娘的。
马蹄声在树林外较远的地方停住了,虽不断地绕着林子梭巡着,却不敢进来。
众少年都是听声辨量的能手,早已听出来者的大概数量千余骑兵。
比自己的三五十号自然是堪称甚众,放在平原上也能算作乌压压的一片,但若是散进这片又大又深的林子里,那是不够的。
正如黄重真所说,如果他们敢进来,就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他没有带着大伙儿闲着,而是抓紧一切时间,充分利用地形,构筑着一些简单而有效的防线,只要是能克敌制胜,哪怕只能拖延时间,都不会放过。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