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重提关宁军的骄傲,又将一份美好的蓝图,展现在一群正是憧憬年纪的少年眼前。
如此一来,便连吴三桂这个彻头彻尾的利益主义者,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非但焦虑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而且便连斗志和爱国的情怀,都高涨了几分。
随行的顾同应等人耳濡目染,也都觉得十分有幸。
尤其是顾炎武这些似懂非懂的孩子们,黄重真这番本是说给战友们听的言辞,竟无心插柳,反而在他们幼小的心中,撒下了火热的,可以燎原的火种。
冷静下来后的关宁少年,执行力是很高的,随着黄重真一声令下,便趁着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在这空旷之地扎下了营。
——两个蒙古包,一个容纳妇孺绰绰有余,另一个被浑身汗臭的男人挤得满满当当,幸好臭味相投,才不至于抱怨谁的脚丫子最臭,谁的鼾声最响亮。
没办法,顾家庄的男人们看似粗糙憨厚,可在浑水偷腥这件事情照样不含糊。
顾同应可不希望自己水一般嫩滑的小媳妇,被别的男人占去哪怕半点儿的便宜。
在这件事情,每个对老婆是真爱的男人,都是小气鬼。
找老婆跟找朋友其实道理都一样,就是在寻找能忍受彼此气味的人嘛。
还有一些小型营帐或者睡袋,扎在较为隐蔽的地方,或者直接横在为数不多的几棵大树,那是给夜里警戒的哨兵用的。
吴三桂很担心关的守军会将这一行为当作是挑衅,从而趁夜出关偷袭。
毕竟两个这么显眼的蒙古包,哪怕是在夜间也能看出一些轮廓来,很容易让关的友军产生误会,为此他还轻轻抱怨了一句。
黄重真拍拍他的肩膀,来了一句“不是所有大明军队,都有关宁军这样的勇气”,直接便将关宁少年们的荣誉感提升至巅峰,争着抢着要给战友站岗放哨。
黄重真挑选了几个,婉拒了吴三桂假惺惺的要求,便道:“抓紧时间休息,明日一早便去叫城门。”
关宁少年们得令,倒头便睡,顾同应等人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军营,很快便习惯了这样的军旅生活,也跟着和衣而卧。
值得一提的是,顾炎武在临睡之前,硬是从母亲的怀中钻了出来,道了声“我去爹那里睡”,便像只小狗一般,掀开营帐钻入了这个满是汗臭味的蒙古包。
他像小狗一般抽抽鼻子嗅了嗅,咧嘴一笑,便跳着脚来到跟他招手的父亲身边,蜷缩着身子躺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娘那儿睡么?”
“不知道哪位婶婶临睡前还乱抹胭脂,害得我老打喷嚏,还是爹这里好,我宁可闻这个味道。”
“好儿子,那就快睡吧,明天就能入关了。”
“嗯嗯。”
连续的跋涉,已让顾炎武极度疲乏了,很快便在父亲有力的怀中进入睡眠,还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
少年们和男人们听着,只觉得分外安宁温馨,很快也都沉沉睡去。
黄重真给树的睡袋留了一条缝,瞅瞅远处仍显得十分通红的天空,忧郁地叹了口气,道了声:“罪过。”
又转头瞅瞅好像是被严防死守着的马兰峪朦胧城垣,他的心中好歹感到了一丝安慰,暗道:“看来此地守军并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但凡是能再下一番苦功,增加一些投入,即便是打造不出如关宁锦那样坚固的防线来,也不至于在不久的将来,让咬牙豪赌的黄台吉,如此轻易便破关而入。
然后瘾,从此以后,便以绕开关宁,从其余关卡破关而入,劫掠中原为乐。
北方诸省,京畿重地,天子国门,竟硬是被以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被掠夺,终至糜烂。甚至绕过京师,使得关宁防线的筹建者孙承宗,都悲壮殉国。”
念及此处,黄重真不仅幽幽一叹,轻轻地合漆黑明亮的双眸,养起神来。
他倒是希望,关守军能有主动出关,趁夜偷袭的血性。
只是他又觉得,多半是没有这丝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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