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酣然入睡了。
魏忠贤却无心睡眠,将前来拍马送礼的宾客们都打发走了之后,便与自己的幕僚团队商讨了一夜的措辞。
然后,沐浴更衣,熏上熏香,佩戴香囊,以彻底掩盖身上若有若无的腐味,便来至午门之前,于宫门开启的一瞬迅速入宫。
如此琐碎,却有条不紊,时间掐得刚刚好。
要不怎么说离上班的地方近,就是好呢。
魏忠贤甫一入宫,当即有耳目凑上来,将天启的行踪报与他知晓。
“在皇后那里过的夜么?陛下最近去得有些频繁呀。只可惜,皇后已无诞龙嗣的可能了,嘿嘿。”魏忠贤对着残月勾勒出一抹阴鸷的笑容,便昂首挺胸移步至皇后的寝宫之外。
途中,还与赶来接头的皇帝曾经哺母客氏,低声交谈了一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客氏退入破晓前最后的一丝昏暗,魏忠贤这才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躬身等候天启出来。
若说偌大紫禁皇城还有哪处地方是他不敢进的,大概也只有面前这处被他扼杀了三次有可能孕育出龙种的坤宁宫了。
“至于朝会,以及稀稀拉拉候在宫外,等着小朝会的钟鼓响起来的几个东林官员?哈哈,去他的,老夫就从未放在心内过。”
魏忠贤志得意满地默默想着,在坤宁宫外等候了许久,直至日上三竿,才见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轰然开启,瞅见天启皇帝在几个小宫女小太监的簇拥之下,腆着并不存在的大肚子,优哉游哉地踱步出来。
魏忠贤对之无比熟悉,只一眼便看出皇帝一脸欣慰,从而推断出皇后的侍寝还是那么的让皇帝满意,让其失宠,怕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这才是最令魏忠贤悲伤与不服的地方,明明两个人的地位已快要差之毫厘了,然而这毫厘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前方那个高大瘦削的家伙,能与全大明最美丽,也最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睡觉,而自己却只能对着风韵犹存的客氏狂咽口水。
这个不学无术连赵高是谁都不知道的家伙,能光明正大地享用全大明最好的贡品食物,而自己明明吃得比他早,更比他多,却也只能偷偷摸摸。
这个只对木器有观赏鉴赏能力的家伙,能理所当然地穿着全大明最好的绸缎,而自己……
世道何其不公,究竟是少了那一嘟噜的缘故,还是那该死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制约了老夫忍辱负重了半世,时机一到便倾力争取而来的权利呢?
阉臣,权阉,多么讽刺的称谓啊!那么到底有没有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创古来未有之事呢?
况且老夫虽称不上真正的男人,也并非真正的阉臣,自宫的时候手一哆嗦,没割干净,隔三差五个月,还是能于客氏身上略展雄风的。
“老夫跟陛下还是连襟呢……”这是魏忠贤最疯狂最得意,也最恶毒的臆想。
而正当他臆想得快要出现幻觉的时候,耳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踩着熟悉的节奏而走近,便下意识地跪拜下去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天启挥挥手示意他起来,嘴上也欣然唤道:“大伴儿来了啊,是在此地候了一夜么?朕早就跟你说过了,无需如此的。”
魏忠贤听得既感动又惭愧,忙伸手轻轻搀住亲爱的皇帝陛下。
他的扈从也从皇后的宫女太监手中接过活儿,护着天启往他最喜爱的养心小院,也就是被东林朝臣们戏称为木匠小屋的所在,移驾。
所谓伴君如伴虎,与皇帝交谈大概便是人世间最大的学问了,魏忠贤深谙此道。
这一路上,他充分展现出了自己与皇帝交流的纯熟而又高超的水平,明明是刻意的而又显得无丝毫痕迹,避重就轻,春秋笔法。
天启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并于此愉悦过程之中,听到了不少对大明朝有利的事情,同时也不乏一些不太好却在魏忠贤的努力之下,已然开始好转的事件。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