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进还是出,也不打招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除了那个国字脸型的少年之外,他还着重关注了吴三桂、周吉、张盘这三人。
对于这种垄断行为,其他摊位的老头即便是内心鄙夷憎恨,却也不得不面上恭维,另谋他处。
没办法,谁叫人家技高一筹,自打女儿出生的那一天起,便算准了她会成长为一只雏凤呢,却又深知他那半瓶水的才华,并不足以教授。
于是乎,即便是一贫如洗,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在旁人的冷嘲热讽之中延请西席,终将之教导成为精通书画,熟悉女红,贤淑温婉的一代才女。
并于一日心有所感,历经艰辛携女搬迁至京师的前门大街,继续行医测字,静候机缘。
这番说辞别说是普通百姓,便连那些苦读圣贤书的士子,都被忽悠得深信不疑,并对细看之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周奎,五体投地。
黄重真从掌柜口中了解了这些经过之后,便也确信这家伙留在青史之上的淡淡一笔贪财,确实是没有被篡改,也没有夸大其词。
除了走进走出点头示意之外,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事情,再未与之有所交集。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惦记一介老头,何如惦记人家温婉贤淑的女儿呢?
但,或是因为身份的骤然提升而变得尊荣起来。
又或许是准信王妃的身份,就像一层无形的枷锁,将她百灵鸟般活泼的身子牢牢地束缚住了,终究是再也不曾抛头露面。
这自然引得无数士子与采花贼,捶足顿胸。
黄重真的心中,也不无遗憾,并且认为,这一遗憾将伴随终身。
当男人对一个女人快要没有念想的时候,为了寻找心灵的寄托,很自然地便会想起另外一个女人。
黄重真何能例外?他想起了远在辽东沈阳的徐亦欢,两相比较,不禁心有所感,对着再次飘起来了雪花的天空,惆怅地吟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古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那缠绵悱恻的文字,硬是将一个豪迈的丘八,渲染成了一名深闺怨妇,真的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可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忧郁气质和优雅言行,却让那些恨不能将全大明的名妓目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的东林士子们,好一番羡慕嫉妒恨。
旋即,便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谩骂,嘲讽,侮辱。
这一次,便连权阉底下那帮年轻多情的士子们,也都加入了声讨的行列。
一时之间,来自辽东关宁的小丘八黄重真,竟成了京师士子的众矢之的。
当事人对此很是无辜,也很无奈。
吴三桂倒是想,只可惜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样的诗作来。
在那些士子眼中,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匹夫。
自暴自弃之下,吴三桂白天去青楼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似乎只有在那群胭脂俗粉的吹捧与侍奉之中,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
直至,有人抓住这首千古佳作的其中两个字,大做文章。
故人?你的故人是谁?谁是你的故人?莫非是信王妃?
笑话,人信王妃周姑娘金枝玉叶,会是你这只懒蛤蟆的故人?
即便你确实救过她一次,但是臣子救王妃,本就是分内之事,怎可心存幻想?
至于曾来江南饭店当面答谢,并且以信王给的定情信物作为谢礼之事,掌柜的守口如瓶,小二小厮打手们也都三缄其口。
那时的周玉凰虽已小有名气,却远没有现在这般受万众瞩目,因此知晓之人并不多。
但是,这并不妨碍隶属于东林院派的士子们,天马行空般地奇思妙想,硬是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了十六年的信王千岁,也牵扯了进来。
并且,以准信王妃为枢纽,勾勒出了一副莫须有但却生动丰富,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三角恋画面信王与准信王妃情投意合,奈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时之间,包括吴三桂在内的关宁少年,竟成了京师士子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