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条大黄狗,整理那间因为闲置许久而堆满了杂物的营房,认真且毫无怨言时。
受张盘管辖的那个原本还自鸣得意的守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念想想毕竟远来是客,自家参将大人之所以对他们礼遇有加,定然是有所原因的。
且又听闻拖欠了半年之久的军饷,之所以能够拿到了手,那个被称作大蝗虫的人,是出力甚巨的。
因此,便收起了看好戏的心思,带着十来个人上前帮忙。
虽说就快收拾完了,但因为重真的熏陶而涵养有了不少提高的吴三桂,仍然对于袍泽的加入表示感谢与欢迎,还诚挚地邀请他们到新收拾好的营房坐坐。
这个叫作张山峰的守备欣然应允,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面对如此干净整洁几乎一尘不染的营房,他直感觉进入都是一种玷污,更别说小坐片刻了。
于是带着麾下甫一进入,呆滞地转了一圈目光,便无地自容地告辞了。
简直可恶,老子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
一群大男人点什么熏香呀,杀才们的脚丫子味与汗馊味,不应该是历朝历代挣扎求存的丘八们的标配么?这些混球怎么愣是不守规矩呀!
改明儿,老子也非要带人将营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点上好大的一支熏香,再邀请这些混球来参观不可。
当重真从袁可立那儿来到校场军营的时候,节俭到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的战友们,已在吴三桂的带领下洗洗睡了。
重真轻车熟路地便钻了进去,那熟练的动作,真不愧为每一年的大学夏令营,都要钻好几个女同学营帐的混球。
天气干冷,于是值勤警戒的那人就与阿黄一起躲在了门内。
重真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两双闪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触了触,便无声地点点头。
机警的阿黄早就听到动静了,但是没有出声,还慵懒地甩了两下尾巴。
就着伙伴们留好的温水简单洗漱,重真便也钻进被窝,被单虽然是旧的,但是显然被清洗并且曝晒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暖阳气息,掩在颌下非常舒适。
月余的相处,张盘这个邋遢鬼显然也受到了莫大的影响,变得爱干净起来。
他曾暗暗发誓,定要牵头把将士们住的地方,由杂乱无章整顿成井井有条,以此来开启登州军的改变,也籍此让袁可立这个爱干净的老头子,高兴一点儿。
黄重真确实说得很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连自己的人和窝都不会收拾,谈何收拾华夏偌大的土地呢?
黄重真一直认为,人一旦干净了,精气神便也不一样了。
家一旦干净了,住着也就舒心了。
而军营一旦干净整洁有序了,精神风貌与理想信念,立刻便会与众不同了。
关宁军之所以成军不久,便成了力克建奴的王牌边军,除了红衣大炮和优秀炮手,三眼鸟铳等火器,还有勤练不辍的关宁铁骑之外。
军营的干净整洁有序,以及军士的清爽利落,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因素。
而且,现在的关宁军,比之历史上的那支明末铁军还要强悍三分,这三分便体现在将士的精神风貌改善之后,就变得更加坚韧的斗志之上。
这是大多数的大明内地军队所不知晓,即便知晓了也多半不会认可的一个理论。
然而无论是马兰峪守军,还是关宁军山海关原马世龙部,都已成了这丝小小转变,从而首批最为直接的受益者。
若是精锐程度不下于关宁军的登莱水师,也能因此而受益,那黄重真可就太开心了。
以袁可立继承并发扬自戚继光的治军之道,登州城的布防自然是深谙现时大明最为先进,也最为稳妥之军法要义的。
早在第一天进城那会儿,重真仅是略有观察,便已得出此城极难从外边攻破的结论。
唯一的缺陷是炮台略少了些,配备的大炮也略显不足,且都是大明自制的虎蹲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无法与宁远城头的红衣大炮相比。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