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之中的存在呢?
想想自己的经历,即便非常不愿意承认,但袁可立还是慨叹着默默摇了摇头。
青史之上,这些心怀天下的读书人,或许会大放异彩,但是想要文能安邦,哪怕镇守一方,那也是极其艰难的。
因为,大明的派系斗争,实在是太激烈啦。
那些真正想要做些事情的文臣武将,所受到的掣肘与枷锁,也实在是太多啦。
一如自己,一如徐光启,一如袁崇焕……
哪怕是马世龙,贺虎臣这些已经非常小心翼翼的武将……
八个关宁小兵的举动虽然有些无礼,但袁阿福还是非常感激重真才只轻轻一语,便让自家并不安分的老爷,将狂奔改为老老实实的慢走。
至于重真所说的空军空战,乃至星河舰队星球大战。
这小老头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甚至嗤之以鼻的。
倒是道路远处的山林之中,隐隐传来的虎啸熊吼,让他颇有些心惊,座下的战马也有点儿慌张。
但是反观那八个关宁少年以及他们的牲畜伙伴儿,哪怕是卢象观黄宗羲,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儿,有时还会以长啸遥遥地回应几声。
尤其是那只硕大硕大的黄犬,到底是狼是狗啊?那老是仰天长啸学习狼嚎的样子,让袁阿福很是吃惊,觉得这帮人不是傻子,就是傻狗。
从登州出来之后,重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袁可立治理地方的水平。
虽是冬日,万物萧瑟,但是官道两旁,仍可看出阡陌交通,平整有序。
甚至许多老农大冬天的也不曾歇着,而是趁着冬阳正好,将前几日因为严寒而产生的寒冰,捯饬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搬到田里去。
有的用车在拉,有的则用肩膀在挑,还有的则杠在抬。
爷字辈的伛偻着身子走在前边,尽可能地驼着背,让被绳子牢牢捆着的冰块往自己那边滑。
却不想孙字辈的跟在后边,早就用一手一肩抵着杠头,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抓着粗糙的麻绳。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太平盛世里辛勤而又充实的喜悦。
每一个看到袁可立的人,不管隔着多远,都会抬起头大声地与他打招呼,双脚却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也并不停歇。
袁可立无不一一回应,在这由自己守护着的和平里,像个孩子一般尽情地笑着,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就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灿烂菊花。
哪怕他的心中,充满着对于未来的担忧,也不会对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们吐露。
一切,只需默默守护即可。
袁阿福与他的亲卫对于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卢象观与黄宗羲却似有所悟,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胸也都开阔了不少。
便连吴三桂那颗坚韧而又狭隘的心,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重真更加不会去拆穿这些极易被乱世打破的承平景象,看到这一幕幕,便只是会心地笑着。
他的脑海之中,也不禁浮现起前世小的时候,稻米或者番薯土豆,乃至特产香榧丰收之后,他与那个跛脚养父用杠抬回家中藏起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苍老的养父心疼他稚嫩的肩膀。
可十来岁的他,却也倔强地想要体谅养父那日渐伛偻的肩背。
这番温暖温馨,最终成就了一个奋发向上的黄重真。
这样的一种态度与精神,哪怕是穿越来到大明,也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前世,为着中华人民负重前行。
今生,为着华夏百姓灭虏平寇。
枪杆子里出政权,等到杀光了那些想要撕咬华夏血肉的胡虏,以及本土之中不肯安分守己的鬣狗,再去考虑天下大定,华夏大同吧。
尽管袁可立很想早日带着重真抵达莱州,但见他对这路上的一切都极感兴趣,又从无事献殷勤的吴三桂口中得知。
这个有着“大蝗虫”绰号的家伙,对于许多地方并无蝗灾,却比蝗虫肆虐还要令百姓痛苦不堪的官府乡绅,是极其深通恶绝的,唯独对此情有独钟。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