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怒吼着,一边奔向海港。
“有老虎!戒备!”
“还有黑熊!保护大人!”
“喔糙!这两样陆地兽王,啥时候来的莱州?”
莱州古海港众多的官员、水师、心腹、亲卫,终因此而陷入了混乱。
唯独袁可立迎风大笑,他的老仆袁阿福也巍然不动。
众人见状无不心中大奇,又见这一虎一熊,并未对沿途之人造成丝毫伤害,别说猛扑,便连恐吓都没有,只是一味地往那艘待发的中型海船狂奔。
于是,便有将官率先冷静下来,大声喝道:“不要放箭!”
已率先上了海船的二狗与大黑马,顿时或狂吠,或嘶鸣起来,似乎在说:“你俩快点儿啊!还怪我等不等你俩咯?谁叫你俩如此贪玩的!”
黄重真张开怀抱,哈哈大笑道:“差点忘了某的好兄弟啦!真对不起啊!”
这话顺着海风传到了一众莱州文武耳中,当即无不惊叹:“除了那条简直通晓人性的硕大黄狗,这家伙竟还有着一虎一熊,这两头陆地兽王当宠物?”
“这……还是人不?”
“哦对了,是有人在说真龙脚下出现了几头瑞祥猛兽,还被皇上御赐了封号呢,好像是叫……是叫啥来着?”
“虎威将军、熊威将军、狗威将……。”
“对对对,就是这叁,就是这叁!话说咱皇上的取名水准,还真是……”
“不咋滴!”
“对!真不咋滴!”
面面相觑与议论纷纷之中,一艘中等型号的莱州水师海船,终于载着八名关宁少年,以及黄宗羲这个江南儒生,根据海风调整船帆,扬帆起航了。
半帆的战船,在经验丰富的水手与舵手的操纵下,开始寻找着海风的方向破浪而行,渐行渐远,很快便让迎着海风负手而立的袁可立,成了一道小小的人影。
重真使劲地朝他挥着手,也不管他是否还看得到,只觉得就像告别养父时那样,眼眶润润的,哪怕养父一再安慰,他只是回归天国,而并非离开这个世界。
与诸多战船错身而过时,重真看到许许多多与他相处了半月的水师健儿。
包括正在辽宁舰的甲板之上,进行对抗训练的柯镇金与他的百人队在内,没有招呼,没有折柳,只是纷纷举起右手勾勒出一个稳定而又庄重的三角形。
重真与周吉等人见状,也都纷纷回礼,便连吴三桂都一丝不苟。
此致!敬礼!
海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而袍泽战友之间深厚情谊,却已在双方的心中荡漾开来,比天还阔,比海更深。
正如重真一再强调,并得到了所有登莱健儿认同的那般关宁登莱,外御建奴,内拱京师,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对于登莱军,重真没有像山海关守军那样,几乎进行了回炉重新锻打。
只是在交流的过程当中,不断地将一种思想渗透进去,那便是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何人统帅,都要守规矩,打胜仗。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卢象观其实很想去大明抵御建奴的最前线,也就是关宁防线所在的辽西走廊走一走,看一看,为自己的“读万卷书”,谱写“行万里路”之壮举。
但是,因为开春之后便要抵达南京国子监报到读书的。
故而在莱州城门之外,他便与众位少年分别了。
临别之际,无论行事方法还是思维方式,都还显得中规中矩的卢象观,向着明显比他更加敢闯敢拼,毅然决定北上关宁的黄宗羲叹道:“吾不如太冲兄多矣。”
黄宗羲道:“幼哲兄言重了。幼哲兄不仅功名再深,还行事稳健,实乃吾辈少年之楷模。
他日若有幸与幼哲兄于乡试会试乃至殿试之中相逢,还请全力以赴,不遗余力。若有幸同朝为官,却盼与兄同舟共济,匡扶社稷。”
“好。一言为定。”卢象观拱手大喝。
“一言为定。”黄宗羲也拱手应诺。
然后,两人同时作揖,深深一礼。
礼毕,又相视一笑,重重点头。
卢象观便毅然上马,向着对他拱手道别的重真等人抱了抱拳,便拨转马头,猛夹马腹,大喝了一声“驾”,便已绝尘而去。
重真等人目送着他消失在官道尽头,这才前往莱州港口,才有了先前这一幕。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