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各部在得知这一讯息后,除了担忧在地里长得很有盼头的庄稼,不能及时完成收割外,更多的却是同仇敌忾。
无论是已然有了一丝职业军人化的关宁将士,还是并非第一战斗人员的屯田军户,无不磨刀霍霍,加紧加固防御工事,时刻准备着,迎战后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黄重真也收到了来自草衣卫的谍报。
但与袁崇焕的侦察兵所不同的是,那些谍战勇士并非是单纯地将情报送过来就完事儿了,而是加入了自己的分析与推断后金,将攻大明。
这一推断虽然与袁崇焕给出的结论完全一样,意义却非同一般。
因为这说明,扎根于后金占领区的谍战勇士草衣卫,已然拥有了自我思考的灵魂,而并非是单纯地去执行上峰的命令。
哪怕这份思考,还处于看看起始的阶段,也非常浅显。
但从无到有,从来就是一个伟大的飞跃。
黄重真坚信,藏技于民,并且多数高手皆出于民间的华夏民族,就不应该被以“愚民”政策而统治,而是应该启迪其本心,令其智慧得以觉醒。
孟子云“行尧舜道觉斯民”的含义,正在于此。
也是黄重真“斯民”这一表字的由来。
尽管很多时候,唤醒人们的思考,从而自发地寻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去行走,要比直接命令人们去走某一条道路,去执行某一件事情,艰难太多太多。
但重真不遗余力,无论前世今生,都一直在默默地努力。
重真也一直坚信,草根出身之寒门人士,在很多历史关头所能发挥的作用,并不会比那些自小锦衣玉食,受到良好教育的所谓贵族要差。
毕竟,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去看待历史,小米加步枪,穿着草鞋打天下,便是一个最为伟大而又漫漫的征程。
哪怕是获取了全民族的胜利,也仍在为着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江山美人,起于微末。
这就是黄重真来到关宁地区,加入关宁军之后,于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便赋予这支大明原有铁军的理念,也是所有关宁少年的理想。
我是关宁少年,我是大明军人,我要守护大明。
满桂回来了,通过努鲁尔虎山的崎岖小道,硬是带着一群经验丰富的蒙古牧人,从科尔沁沙地连接着广袤草原的边缘地带,带回了五百多匹强壮的战马。
这些战马就跟强壮的蒙古汉子一样彪悍,除了卫生状况略微堪忧之外,其健硕程度,令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可是堪堪进入宁远的满桂,还未来得及去往帅府问袁崇焕请赏,那丝得意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移驻前屯的军令,被他知道了。
黄重真与吴三桂这两个在出发之前调拨给他的少年守备,也于他出发前往蒙古购买战马之后不久,便被调回了祖大寿麾下。
虽然名义之上,这两个关宁铁骑中当之无愧最优秀的少年英杰,仍受他统辖。
但满桂还是认为,这才是袁崇焕那只笑面虎最无耻,最阴险的地方。
不过出乎很多想看好戏之人的预料,一向脾气暴躁的满桂,却并没有因此暴怒,也没有大吼大叫。
而是板着脸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异族兵团营地之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收拾干净,然后趁着晨曦离开了宁远。
至于那五百多匹战马,则被他很大方地送给了袁崇焕。
由赵率教于全军败退之际收复并且修筑的前屯,处于在山海关与宁远之间,距离后者更近,其地理位置从军事的角度上而言,确有护卫宁远的作用。
袁崇焕此举,无疑是自忖仅凭扩招的大明本土辽人,守卫关宁便已不在话下,故而不想让满桂再捞到战功,便将其打发到前屯,名曰拱卫宁远,实为排除异己。
满桂长得虽憨,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有着作为一名异族将领的自觉。
但正如重真所预料的那样,他所不满的,乃是袁崇焕的这种无耻小人的行径。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