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斯风黄酒饮尽。
春风拂面,酒气暗涌,他那因充足的日晒而终于显得有些黧黑,也因数十日的大战而显得风尘仆仆的脸,终于浮现出了一抹俊朗的红润。
河水滔滔,吴三桂沉吟许久,刚刚捕捉到一丝灵感,想学重真那样诵出一首应景的佳作来,却见重真的游骑哨探又带了一名侦察兵回来。
而这一次,那名侦察兵便将那股后金斥候的详细信息,都报告给了重真。
包括具体人数,武器装备,战马几何,斥探方向,行军速度,距此尚有几许等基本情报,并且还有着自己的推断与建议。
“以这些斥候迅敏的身手以及沉稳的气势来看,当属后金斥候中的绝对精锐。迎面而战难度颇大,变数也较多,因此标下斗胆建议,诱而围之,围而歼之。”
侦察兵话音刚落,吴三桂便大声反驳道:“这有啥难度的?待某率部一个冲锋,便可绞杀得干干净净。即便有所漏网,只消略加追逐,即可令之授首。”
吴三桂对于冲锋战以及追逐杀敌,似乎情有独钟。
却不知,后金骑兵向来都以蒙古骑兵西征之时,主动撤退诱敌来追,然后扭身甚至仰身往背后放箭,要么射杀敌人,要么拖垮敌人的经典战术为榜样。
只不过在此之前,以步军为主的大明军队,便连让后金骑兵使出这一压箱战术的资格都欠奉。
毕竟大明在与后金正式开战以来,似乎也就取得了宁远大捷以及觉华惨胜,这两场防守反击战的胜利。
后金骑兵这项不亚于蒙古族铁骑的弓马之术,还是重真首次发觉,并且小小地体验了一把。
那一次,侦察兵发现了一队约莫五十人的后金步骑斥候队,重真率队出击。
虽以火铳强弩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合而歼之,却仍有五条受伤颇重的漏网之鱼,其中骑兵三人,步卒两人。
重真当时也没多想,挥挥手便派出一个小队追了上去。
就在那场短暂的追逐战中,三名关宁铁骑因为没有防备意识而被无情射杀,且无一例外都是一箭贯脑,可见一追一逐之间,女真骑兵的箭术是何等迅猛精妙。
当麾下紧拽着三个被枭首了的女真骑兵,后脑勺上长长的金钱鼠尾辫,前来禀报战果之时,重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时,也因让三名关宁铁骑用性命来填充自己的一时大意,而感到深深懊悔。
后金的步卒也不赖,明知跑不过骑兵,便藏身到了青草从中,甚至旱濑洞里,收敛全身声息,待到己方骑兵以地毯式的搜索靠近之时,才暴起伤人。
两名精锐的关宁铁骑因此折损,这让重真无比肉痛。
从此以后,对待被白山黑水锻炼得天生便是战士的女真人,他便一再小心。
能在百米开外杀之,便绝对不会等到五十米。
能以火铳强弩射杀之,便绝对不会自大到去用刀剑,哪怕是看似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若能用火炮将善于骑射的后金轰得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那便再好不过。
总之,一切都以杀伤后金的有生力量为主,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己方战损。
因此,当吴三桂拨转马头便要率领麾下的六百余骑倾巢而出,前往迎战二十名后金斥候,用事实来证明自己之时,重真已提前挥挥手。
袁七仍被袁崇焕拨到了重真帐下,他与祖宽得令,立刻便率领麾下的百人骑兵队,悄无声息地离去。
瞅见那些明明很精锐的骑兵,却小心地策动战马迈着小步,尽量不发出声音来,一点都没有堂堂关宁铁骑的模样,反而像是一群骑着战马的贼偷。
吴三桂便一阵气结,斜睨着重真道:“难怪你对醇绵软糯的斯风黄酒这般欢喜,你倒是自己瞅瞅,好好的关宁铁骑,辽东硬汉,被你带成啥样儿了。
斯民,斯盛,斯风……亏得袁公祖将把你抬得那么高,依某看来呀,这便是三斯而后行,瑟缩不前,犹如娘炮。”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