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立刻便看到了重真几人,也立刻便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大明制式军服,挂在肩上或者端在手里的长火铳。
于是便呜哩哇啦地呼喊起来,更有一些弯弓搭箭,欲往岸边射箭。
奈何辽河宽阔,河中心距离左岸实在还有些远,即便是再有力的女真巴图鲁臂膀,再力大势沉的箭矢,哪怕是零星的几支狼牙箭,也都无不短了好长一截。
没有警戒之声,没有催促之音,甚至无需有人下令。
重真身后的那几名少年士兵,便已自发稳稳端起已有了长促进步,已快要开始脱离火铳范畴的火铳。
歪着脖子眯上眼睛,悄然便将黑幽幽的火铳口,对准正在江中木筏之跳脚蹦跶的女真人。
“瞎蹦跶啥呢?真正的大蝗虫在这里呢!”黄小贰老咔咔地小声嘟囔道,旋又自知失言,乖巧地吐了吐舌头。
“从其制式铠甲来看,该是镶红旗的人。”
重真却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洗完手,便如大多数的男人一般,豪迈地在自己的衣衫之上擦了擦。
然后,便取下挂在肩上足有自己大半人高的长火铳,好整以暇地点燃火绳,便开火进行射击。
“嘭!”一声巨响盖过了辽河水的奔腾咆哮。
一坨铁砂弹自长长的铳管之中呼啸而出,在半空之中迅速散开。待到击中目标时,已产生了散弹枪一般的效果,正中在第一张木筏之上当先而立的战马面门。
那强壮的战马便连最后的嘶鸣都未能发出,便已应声倒地,重重地摔倒下去,使得木筏狠狠地往水中沉了一沉。
远处高坡上的吴三桂见状,顿时一改刚才的恨铁不成钢,低吼道:“干得漂亮!”
可重真心中却极其不满,嘟囔道:“军工厂的那群被狗日瞎了的东西,老子几天没有把关,就把火器的研发方向带偏了!
居然整出了双管火铳!不过好歹,是从大明目前最为先进的火器技术三眼鸟铳的错误理论之中,脱离了开来!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鸟铳,因为可以精准地射中天上的飞鸟而得名。但就重真所知,这不但带有极大的运气成分,并且依然未能避免“铳”最大缺点,那便是火绳,以及装弹。
而这款减少了一个铳管的双管火铳,精准度得到了较大提升,射击距离更是可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这个距离,哪怕是后金最为优秀的白甲神箭手,也鲜有能够超越的。
最重要的是,再力求精准和增加射程的同时,仍旧保留着两根铳管,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装弹这个缺点,两根铳管之中,都分别装有一坨铁砂弹。
也就是说,在装满弹药的情况之下,可连续精准地远距离击发两次,综合性能比三眼鸟铳更为优越。
这无疑已是大明枪支类火器发展史上的一个极大进步,只是重真这臭家伙见惯了22世纪的高科技武器,眼光太高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躲到了战马身后便以为万无一失的女真骑兵,显然未曾料到这支火铳的威力居然这般巨大,射程这般远,成了第一个见识者,也是受害者。
他自忖一双臂膀强壮有力,竟试图扶住心爱的战马,却依然未能阻止其轰然栽倒。
若非它的四蹄牢牢地绑在木筏之上,便差点儿要将其主人都挤进水里去,被奔腾咆哮的辽河所吞噬了。
一阵风浪恰好袭来,令木筏剧烈地摇晃起来。
这名仗着战马在陆地之上纵横睥睨的女真骑兵,顿时显得手忙脚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身后那名骑兵的帮助之下,稳住身形。
被奴役着撑筏的汉家老汉,却在这江中心见识过更大的风浪。
双脚仍如钉子一般牢牢地楔在木筏之上,双手用力地撑着长长的竹竿,只见看似薄脆的木筏随着江浪迅速起伏摇晃了一阵,便又迅速地稳定下来。
可惜,这般熟稔的技艺以及中流击水的胆识,并不能为他迎来掌声,反而迎来了一顿鞭子。
失去了战马的镶红旗女真骑兵变得极其暴戾,用狰狞的怒吼催促他快些撑筏,好快点登岸,将那几个放冷枪的大明侦察兵撕成碎片。
瘦弱的老汉连忙下意识地放下竹竿,疯狂摇动着木橹,令顺着河水斜向横渡辽河的木筏,速度再次增加,堪称玩命地靠近辽河左岸。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