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拔不能,直气得用女真古语哇哇大叫。
“好湿!果然是好湿啊!”吴三桂顿时嘿嘿地大笑起来。
但作为尊荣的旗人老爷,建州女真的镶红旗骑兵无疑是十分凶悍而又勇敢的。
见事不可为,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索性跃下战马,怒吼着往堪堪消失在了茂盛的青草丛中,大概是藏进了旱濑洞里的重真一行追去。
他们的背后,正有源源不断的木筏舟船泊岸,也有越来越多的骑兵登上了滩涂,强壮而又原始的女真人们,对于这样的战场显然见识得多了。
见状便很干脆地拆起了木筏或者舟船,将一片又一片的木板,铺在了泥泞的滩涂之上,眼看着就要铺出一条通往青草地上,可供战马奔驰的道路来了。
吴三桂无比紧张地握紧了双拳,手心与脊背全都是汗水,压抑着怒吼道:“还在等什么?快开火啊!”
恰于此时,被青草丛掩饰得很好的战壕里,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火铳巨响。
嘭嘭嘭嘭嘭……
二三十名徒步冲锋在前的建奴骑兵,还未产生以弓箭探索前方青草丛的念头,便已接二连三地中弹,扑倒在地,流血身亡。
那身代表尊荣的镶红铠甲,并未起到丝毫阻挡铁砂弹的作用,倒是成了铺在滩涂之上最好的垫脚石。
建奴似乎对于生命的逝去并无多少敬畏,眼看着同伴惨死,也并无多少悲痛,而是冷静地继续登陆,铺地,整装,备战。
在之前的十数年中,建奴已积累了大量与明军作战的经验。
因此,仅从火铳的声响之中,便判断出了这伙明军的数量,以及位置。
于是一时之间,百名整装完毕的骑兵,便在一个特别壮硕的建奴带领之下。
仍用古老的女真语一声发喊,便已催动座下战马,顺着那条用木板铺就而成的冲锋之路,迅速且又凶猛地扑往重真所部潜藏的位置。
人马尚未至,箭矢却已齐发,以抛射的方式,没入了半人高的青草丛中。
重真同样拥有闻声辨势之能,并且早有先见之明,在这道宽敞战壕之中布置的人手确实不多。
并且,严格秉承着他那“打一枪便换一个地方”的战术思想,早已躲到了另外一边,默默地为那空了的铳管上着弹药。
待建奴的第一波箭矢堪堪地升入半空,还未因地心引力从而落地之时。
第二波火铳之声,便又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虽未能稳稳地压制已很快将速度提了起来的建奴骑兵,却也足以让当先的那些人仰马翻,又折损了二三十名。
如此一来,这伙镶红旗建奴便稍微有点儿懵,不过仍然坚信只要冲到近前,弱鸡般的明军只要是无所遁形,便会任由彪悍的八旗老爷砍瓜切菜。
因此,其势非但不减,反而更快了一些,几乎已将战马的速度催发到了极致。
第二波箭矢也已搭在了他们的弓弦之上,不过暴露了所有位置的一号战壕里的关宁少年们,已在重真的带头之下,飞快地通过辅道来到了二号战壕。
因此,当建奴箭矢落下之时,想象之中的惨叫竟然一声都没有听到,镶红旗的骑兵老爷们终于无法保持高冷的心态了,怒吼着便冲入了青草丛中。
有战马猝不及防跌入了战壕之中,于是后续的骑兵便都在那条直线上纵马一跃。
正如吴三桂所预料的那般,他们凭借精湛的骑术,轻而易举便跨过了那道战壕,却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陶罐地雷的简易触发装置。
轰轰轰轰轰!
女真骑兵的控马之术着实出色,铺展开来之后,便都是几乎同时一跃而起的。
于是,炸响之声便也几乎同时响起。
临时制作的陶罐地雷威力很有限,因为战马在那一瞬间飞跃而起的缘故,便并未将马上的骑兵炸得血肉模糊,甚至连波及都极少。
然而,战马的四肢以及腹部却受到了极大冲击,健硕的马儿们纷纷悲鸣着从空中跌倒在青草丛中,狠狠地摔在青草地里。
马上的骑士纵然不被摔死,也跌了个七晕八素。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