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了两天两夜,又一次夜幕降临,就当高起潜无比疲惫地再一次想要休息,等天亮了再去追赶的时候,却听祖宽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魂不守舍的高起潜被吓了一跳,便没好气地说道:“又怎么了?”
祖宽深处矮粗矮粗的手指,指向前方道:“那里有人在打架。”
“打架?”
“哦,也就是两军厮杀。”
“什么!”高起潜顿时大惊,压低声音道,“会是建奴吗?”
祖宽大笑道:“高公公无需担心,建奴已被我关宁军赶到了辽河以东,浑河以北,轻易不敢南下西进,犯我大明领土。”
高起潜觉得这个糙汉是在羞辱自己,便深深望了他一眼道:“那么前方是何人在厮杀?”
祖宽侧耳倾听了一瞬便道:“应该是阿真与阿桂两位小将军,正在率队厮杀。”
“那我等快上前察看吧,我也很想替陛下看看传说之中的关宁铁骑,是如何对对练厮杀的。”高起潜急不可耐,再次催促道。
“诺,公公请。”祖宽作势请高起潜先行,跟随奔了稍顷之后,却骤然发现周边围上来好多淡淡的绿色幽光。
祖宽略惊,环顾四周,这才发觉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身陷重围。
“祖将军,这是……”高起潜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忙勒住马缰惊恐道。
祖宽沉声道:“是草原上最为常见的狼群,我们的运气不大好,遭遇了一大群。”
高起潜何曾被如此多看待猎物的凶狠目光盯上过,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公公莫慌。”祖宽宽慰了一句便又低喝,“结防御圆阵保护公公,放求援响箭。”
他麾下五名精锐的少年关宁铁骑,立刻与他一同将高起潜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抬手向天,便有一道响箭从他的袖口之中击发,一边发出着尖锐的声响,一边迅速升入半空,最后绽放成一朵灿烂的眼花,在夜空中显得十分耀眼。
高起潜倒也冷静了一些,道:“有多余的武器吗?借我用用。”
祖宽沉声道:“祖高,将你的备剑交给公公!”
“诺!”被唤作祖高的祖氏家丁一声应诺,便铿锵一声拔出备剑,交给了高起潜。
高起潜武器在握,勇气倍增,心中更是升起了大杀四方的豪情。然而看了看那些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幽冷目光,仍是心中发憷,无胆跻身防御圈的最外层。
其实他若加入进来,这个防御圈无疑会变得更加完美。关宁军中除非是受了重伤无力再战的战士,否则便绝不会让人如此保护。
因为在关宁战士骄傲的内心当中,这种行为实与懦夫无异,但祖宽念其是京师来的公公,无关软弱与坚强,便也没有过高的要求。
其实当祖宽听见自远处传来的隐隐厮杀之声时,黄重真与吴三桂的团体对练厮杀已接近尾声。
吴三桂受不了黄重真的再三刺激,从而策马狂奔之时,率先听到响箭尖锐的求救之声,便二话不说,加快马速便赶了过去:“有友军遇险!速来!”
“三桂!接剑!”黄重真与他离得最近,见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独自赶了过去,心中欣慰的同时,抽出大铁剑便甩了过去。
吴三桂一把接过,吼了声“好家伙,多谢”,便其势不减地继续往前。
手中握着大铁剑,威势更胜,他的麾下无不为其欢呼。
就连黄重真的麾下也不吝怒吼着赞美,无不跟随着他奋勇向前。
“阿真,接矛!”强壮的青年刘挺怒吼着将精铁长矛投掷了过来。
黄重真一把握住矛身,便单手擎在空中,闷声往前冲杀。
大黑马无疑比吴三桂千挑万选出来的灰马更为矫健,竟逐渐追了上去,乌黑的身子融于黑夜之中,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唯有那密集的马蹄才能分辨其位置。
吴三桂听声辨位,哪会甘心被人后发先至,便嘶鸣抽打着灰马的硕大屁屁。
“小桂子,对你坐骑好一点!”风驰电掣起来的黄重真,沉稳似乎于顷刻之间尽皆敛去,而是立刻就变成了迎着风追逐梦想的热血少年。
他朝吴三桂大吼,后者也扭过头来怒吼道:“你少废话!看谁先到!”
“好啊!”黄重真大笑,大黑马似乎与其心意相通,无需鞭策便已再次奋蹄,竟隐隐有着将吴三桂赶超之势。
“挖草!驾!驾!”吴三桂大怒,打马狂奔。
奔过一座小山岗,厮杀之声已隐隐传来。
黄重真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便已透过弦月清淡的光芒看到,与友军厮杀的并非最坏打算当中的建奴细作,而是狼群,心中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吴三桂也凭借过人的听力判断出了这一点,怒喝一声便将灰马的脚程激发到了极致。
黄重真心内莞尔,便故意放了一次水,让吴三桂这个骄傲鬼小小的赢一把,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倒是大黑马挺不满意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