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也包括你吗?”
“那当然。”重真潇洒地耸耸肩膀,又看向周吉道,“有国柱哥的消息吗?”
周吉点头道:“大牛重回了国柱哥麾下,亲自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就绪。”
重真东望辽河,道:“那便将侦察封锁网撤开一角,放建奴的细作进来吧。”
“诺。”周吉答应一声便去与大牛焊接了。
至于撤开至何等样的程度,放多少个建奴细作进来,他没有细问,重真也无需回答,侦察营守备杨国柱与黄总兵,早有计议。
自从黄台吉于宁锦大战中的战略目标没有达成,从而被迫全军撤退至辽河以东,浑河以北之后,后金细作便于这月余当中,再未踏足过辽西平原的黑土地。
当然,他们也不甘就此放弃这片曾为卡伦哨探牧马之地的广袤原野,故也从未放弃过渗透。
然而关宁侦察兵在杨国柱这个硬汉的统帅之下,竟凭着有限的侦查力量,配合分批进入辽西平原历练的关宁铁骑,硬是这两条防线守得滴水不漏。
这月余以来,令后金细作水泼不进,哪怕是有着正规八旗牛录的帮助,也无法从任何一个地方,打开任何一个缺口。
黄台吉这类后金贵族,可不管底层的士卒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令他们陷入困境的,他们只管下死命令,只管能不能于短时间内,看到效果。
于是,后金的细作便无比捉急,因为再不打开缺口,他们便很有可能会沦为奴隶,便连他们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都要跟着受苦。
因此,在这月余的最后几日,他们拼了命地去冲击关宁军的侦察封锁线。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最后的规定期限内,他们无比艰难地成功了。
细作额真杜鲁望着满地的族人躯体,以及间或的几具明国关宁战士,再了望着正在往辽西平原深处溃散的侦察兵,心中苦笑,无比悲愤。
他抽刀便将旁边的一棵小树砍断,低吼道:“我们英勇的女真巴图鲁,在明国人的火器面前,简直就是活靶子啊!”
一个小额真捂着被火器击伤了的粗壮手臂道:“是啊!真不明白短短的两年时间,明国的火器却为何会强大到这般地步,莫不是有着神灵相助?”
杜鲁沉声说道:“其实火器的变强倒在其次,关键是运用之法,似乎与以往的明军全然不同。我们却还在用惯用的方式冲锋,明国却已想出了应对之法。”
小额真道:“是啊!单就距离而言,明国以前的火器就比我们的强弓要远三五十步,如今也就多远了几十步的距离,这点距离战马顷刻而至。
但是明国的这些关宁军,却不再如以往的明军那般,一轮弹药一股脑儿倾泻完了,就惊慌失措地换弹,我女真巴图鲁只需一个冲锋,便可近身肆意砍杀。
现在的关宁军却将火铳队分成了好几个小队,一轮放完了还有一轮,一轮放完了还有一轮,循环往复,简直就像没有尽头那样。
额真,你说火器如此厉害,尤其是那传说中的红夷火器,据说关宁军中的红衣大炮,最初就是从红夷手中购买而来,才于宁远城下首克我巴图鲁军的。
既然如此,我女真为何不向明国学习,从红夷手中引进火器,再如明国那般加以研制呢?大汗那么看重范文程这些汉臣,总不可能让他们白吃干饭吧?”
杜鲁瞪了这个聒噪的属下一眼,却又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女真的贵族就只会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吗?济尔哈朗贝勒早就建言了。然而大汗却以‘女真骑射,传承已久,断不可废’为由,果断地拒绝了。就这一点上,便连大贝勒二贝勒三贝勒他们,都是支持大汗的。
多铎他们几个小贝勒更是跳着脚儿反对。阿哈贝勒孤掌难鸣,又并非先汗的亲生儿子,便只好闭嘴不言了。况且,据范文程说红夷乃是来自于遥远的大洋彼岸,比我等先祖曾经乘舟去掳过女人的倭国,还要遥远很多很多呢。
我们一没海船,二没人会说红夷话,拿什么从他们手中购买火器?就算买来了,你会用吗?就算会用,等炮弹打完了又如何呢?你会自己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