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点儿调皮,知子莫若母,她知晓这小家伙所感兴趣的,只是老虎钢鞭般甩动着的长长尾巴,以及黑熊憨态可掬的小短尾罢了。
从午门到正阳门,都是自发前来,为出征的信王默默践行的勋贵、富商。
京师最为热闹的前门大街,则挤满了平头百姓,三教九流,以目光相送。
江南客栈的规模与名气一拓再拓,昔日的老掌柜,已升职成为富态容光的大掌柜,也显得更加大气,更加干练。
他带着一大群下属,其中不乏被祖宽揍过的,硬是挤到黄重真面前,将大黑马的缰绳,郑重地交托在他的手中。
并道:“信王殿下,此乃辽东英烈遗落于小店的战马,曾于大明辽东的千军万马之中冲锋陷阵。愿其助您马踏西北,载着您凯旋而归。草民,告退。”
“等等。”大掌柜说着就深深作揖,将要离去,重真却叫住了他。
“草民在,信王殿下还请吩咐?”大掌柜再次躬身作揖,举止沉稳,不卑不亢,与首次相见之时,犹如天壤之别,似乎身份已水涨船高。
也不知是谁的功劳,重真暗笑,接下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之骇然变色:“你是替朱舜水办事的吧?”
大掌柜大惊,豁然抬头看向重真道:“信王何出此言?”
重真懒得理会他那拙劣的遮掩,只说道:“他在京师试了这么久的水,就从未想过为我大明天下,为我大明百姓,出一份洪荒之力么?”
“信王殿下!信王殿下!”沉默的人群之中,忽然远远传来一道呼唤。
重真等人听出来了那是属于张之极的声音,便没有转头去看。
掌柜和周边的百姓则纷纷循声看去,还自发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信王殿下!”张之极挤到重真身边,竟也是全身披挂,不免气喘吁吁。
重真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副孱弱的样子,如何随本王出征?”
张之极喘匀了气儿道:“信王殿下教训的是,不过自与殿下相识以来,我确实听从了殿下的教诲,戒酒戒烟戒色,俗称三戒大师。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锻炼身体之上,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还请殿下准许属下,誓死相随。”
张之极说着,郑重抱拳。身披银色布面甲,倒也有着几分军汉的架势。
“这家伙,怕是没少联系这个动作。”重真心中暗笑,面上却佯怒道:“那为何来得这般晚呢?正阳门前你就该加入进来了。”
张之极搬砖一样搬下了银色的头盔,将一张精神头儿很足的脸,展现在重真以及周边的百姓面前,略带尴尬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这祖传的布面甲我真是第一次穿,谁知道穿戴起来居然会这么麻烦,并且分量还如此之重呢。”
重真也搬下那个金光闪闪的头盔,还徐徐转身,将那张白皙了许多的坚毅国字脸,展现给全前门大街的百信们看,让人们能够真正地认清这张俊朗的脸。
江南客栈二楼临窗雅间,一个碧人虽已无数次地看见过他的容貌,然而这一次,重真是以戎装的装束出现的,与记忆中那张坚毅的国字脸便分外温和。
刚刚被那一双纤手所举起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桌子上,茶水四溅,沾湿了她的衣襟,可她却恍若未觉,也毫不在乎。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见那个少年大力地拍拍张之极这个纨绔子弟的肩膀,大笑道:“不错,确实强壮了不少,如此才不会辱没英国公之风。”
张之极将祖传的沧桑头盔夹在肋下,由衷地抱拳行礼道:“一切都是信王殿下醍醐灌顶的功劳。”
重真点点头又看向江南客栈的大掌柜道:“勋贵的代表已经派遣出来了,乃是英国公的长子,身为皇族的朱舜水怎么说?”
大掌柜苦着脸道:“郡王殿下他也不在京师呐。”
重真道:“洪荒之力本王不奢求,但总该略尽绵薄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