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卫士的到来,算是重真给贺虎臣提供的第一批援助。贺虎臣最缺少的其实就是情报收集,因此这份援助比直接的兵员补充来得更加珍贵。
贺虎臣也正是有了精确的情报来援,才敢悍然出关,清剿小股河套寇的。据说成绩还不错,已集中优势兵力,阵斩两百多级了。
“在蒙古诸部尚未大规模聚集,并且大范围侵入大明西北,就连贺虎臣这样的虎将都悍然战死之前,所谓的河套寇扰边,其实就是一些蒙古小型散部常年都在进行的劫掠行为。所以完全无需紧张,让我们打他丫的。”
华夏的民众已许久没有拿起刀枪捍卫自己的土地了,更别说主动出击,去找游牧人的茬了,因此多少有点儿紧张。
不过重真却轻易就对此次河套寇的扰边行为下了定义,战略上轻视之,战术上则狮子搏兔,可以火力覆盖,就绝不战术穿插。
“寇可往,我亦可往。”这句汉武大帝说过的话,更是给了铜板他们极大的荣誉感,令他们想起了祖辈“功名只向马上取”的汉唐豪迈。
强汉、盛唐,无不是以关中以根基,此此时沟壑遍地的西北边陲为核心的。
当然重真话题的其中一个信息,也差点儿将铜板他们的下巴都给惊得掉下来。
“贺总兵,战死?”实诚的西北农民对于贺虎臣,还是很有感情的,对于重真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是初步领教,尚未得到验证。
周遇吉知道重真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之所以在自己人中正式公开这一信息,应当是有所用意的,于是便配合着道:“贺总兵实乃我大明西北之猛虎,战死了未免可惜。殿下,那是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又该如何破之呢?”
重真道:“应该是崇祯六年……哦不,天启十三年的事情。至于如何破解么……嗯,待此战取胜之后,铁盾和铜板就留下来帮助贺虎臣吧,尔等可愿意?”
华夏人都有故土难离的情结,尤其是对于土地有着极深情感的农民。
铁盾和铜板编队之中,还真有不少正历经脱胎换骨这一痛苦过程的农民子弟兵,在担心此战之后的何去何从,闻言当即将火热的目光投向各自的队正。
铁盾和铜板,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
略微有点儿低迷的士气,当即又被提升至了巅峰。
王虎编队还觉得挺新奇,周遇吉这些来自大明辽东的关宁铁骑,对于重真神奇的布局以及鼓舞人心的能力,早就习以为常了。
宽阔的黄河河面折射着一种富有生命气息的光泽,高耸的树木显示着大自然的旺盛生机,但是越过黄河进入戈壁滩之后,情景就完全不一样了。
水源的干涸,绿洲荒废,大风刮走了耕地的粘土层,让砾土暴露在外,一览无余,大风吹来了沙丘,吞没了昔日辉煌的城池和成片的胡杨树林。
“戈壁滩,实比沙漠更加可怕。”重真暗道。
这次扰边的河套寇,在遭受了贺虎臣充分利用精准情报的优势进行打击之后,就躲进这片区域,游骑四出,加强戒备,与贺虎臣在这堪称生命禁区的荒凉之地玩起了躲猫猫,试图拖垮补给比较困难的贺虎臣。
因为缺少了西北的养马之地,因此贺虎臣麾下的骑兵其实并不多,草衣卫成员受到了地域的限制,也就无法将精准的情报传递给他。
于是,双方就暂时形成了僵局。
久守对于迫切需要打开局面的大明而言,无疑是弊大于利的,因此重真此来,就是来打破这一僵局的。
“你们看,那就是曾经的东胜城。”行进中,铜板编队里有人突然指着远处一座残破的城池喊道。
“代表着汉唐乃至明初汉家控制漠南草原的受降城么?明史记载,洪武初,明廷设东胜城于三受降城之东,与三受降城并。东联开平、独石、大宁、开元西联贺兰山、甘肃北山,通为一边。地势直,则近而易守。”重真默念。
老虎和黑熊有点儿不习惯逐渐燥热起来的西北地,尤其是长城外的黄尘,让在冰天雪地里出生、成长的两只,内心也都燥热起来。
它俩非但没有水土不服,反而展现出了陆地兽王的强大适应能力,联起手来在这广袤的大地之上奔跑着,笑傲着,追逐狼狈,驱除豺豹。
周遇吉眼看着老虎与黑熊联手堵住一匹试图用速度拖垮它俩的豹子,一巴掌将它拍飞,不无担忧道:“这两只太嚣张咯,我总害怕这样会遭来众怒,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它俩?”
重真遥想起汉唐雄风,似乎其中一只是大唐,另一只便是大汉。两只都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所代表着的便是第三个以汉家为主的王朝大明。
重真笑道:“从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注定无法经受住风雨的捶打。王者的旁边总是会围绕着一大群某些领域上的顶尖人才,它俩聪明着呢,你没发现它俩其实始终都围绕着我等吗?”
不止是周遇吉,黄晓腻王虎等人,尽皆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报!左前方五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