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洒然笑道:“战友之情,如何肯忘?本王答应你们,一定会回来的。只求归来之时,此处已是春风遍地。”
铁盾洪声道:“会的,殿下,一定会的,我等一定会倾力而为的。”
“保证编队的满员,可适当扩编,但一定要继续秉承贵精而不贵多的准则,宁缺毋滥。本王会一如既往,为尔等提供大力支持的。”重真最后嘱咐道。
“我等代表西北,拜谢信王殿下。”众皆单膝下拜,山呼“殿下千岁”。
“黄土高坡,多么深沉的华夏古老土地啊。”信王重真敏锐的目光投往了长城的方向,那里一个孤独的身影,一骑黄尘,正往这边狂奔。
“殿下,殿下……”这人一边往此处奔跑,一边呼喊着重真的身份。
可重真并不认识他,正皱眉思索。
王虎却已激动地喊道:“是独孤灵,殿下,是独孤灵。”
重真愕然道:“独孤灵是谁?”
“是京师来的乞丐。”王虎答了一声,便往前迎去。
是否乞丐重真不在乎,在成为他的麾下之前,铁盾铜板等人实与乞丐无异。
但一句“京师来的”,却牵动了他的内心。
“是崔大小姐的人……”这句话更加。
“崔大小姐的人不就是老子的人?连崔大小姐都是老子的人!”重真大怒想到,便也策马往前奔去。
“王虎身手极佳,殿下更是连吴三桂都拍马不及的少年悍将,对方才只一人,当不会有危险。”
周遇吉黄晓腻等掌握了急救知识的人,则依然在救治损失惨重的步兵伤员。
独孤灵一介乞丐得信王殿下亲自往迎,心内的荣誉感那是无法言喻的,激动道:“这是何等的胸襟啊,难怪就连崔大小姐这样的胸怀,都为之深深折服。”
须臾,双方接近。
王虎与独孤灵尽皆飞身下马,重真看在眼里,不禁轻咦一声:“想不到一介乞丐,竟有如此身手。”
一回生二回熟,王虎与独孤灵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分开之后把臂相视,皆看到了彼此脸上熟人相逢的欣喜:“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王虎道:“你上次啥时候走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独孤灵大笑道:“乞丐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唯有如此才能于全城禁闭之时,以最快的速度把京师的消息传递到这西北之地来。”
王虎略惊,低声道:“如此紧迫,可是有大事发生?”
独孤灵道:“快为我引见殿下。”
“好。”
此乃华夏礼节,断不可废。
王虎转向重真抱拳道:“这便是信王殿下。殿下,这是……呃?”
王虎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介绍独孤灵,总不能说“这是京师来的乞丐”吧?
倒是独孤灵抱拳启齿笑道:“草民独孤灵拜见殿下,草民的父亲其实是山东的一名捕快。”
“啥?”王虎的眼珠子一下就凸了出来,毕竟豪侠与捕快几乎便是天敌。
然而捕快的儿子却做了乞丐?莫非……
独孤灵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道:“家父健在。”
王虎闻言,就更加凌乱了:“敢情老子的家世还比不过一名气概。”
很快他又释然了:“殿下说了,家世美人皆起于微末,莫欺少年穷。”
重真始终坐在大黑马上观察着这个所谓的京师乞丐,发现他的衣衫虽然很褴褛,但是很干净,除却一路的风尘,并未有丝毫长年累月的污迹,还隐隐透着股皂角的清香,也不知这一路行来大汗淋漓,他是如何保持的。
他的牙齿很整齐,也很洁白,因此笑容与寻常的气概完全不同,充满了阳光般的干净清爽,仔细打量,他的眼眸虽然沧桑,可脸庞分明是少年郎。
但重真无暇顾及这些,京师的诡谲氛围始终缭绕在他的心间,他原本以为他的布局已经足够应对一切危机了,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够,就像信王府的那场大火一样,权利的中心处处都是能够让人万劫不复的旋涡。
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独孤灵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重真便单刀直入道:“京师可有变故?”
独孤灵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王虎道:“此乃崔大小姐亲笔书信,还请殿下过目。”
王虎接过书信,三两步来到大黑马的跟前,递向重真。
重真抄过书信,甫一拆开,一股淡淡清香便扑鼻而来,这确是崔红莺独有的体香,信纸上的字体娟秀有力,也确是她的亲笔。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天晚上,他都见过。
“这妮子,真有心。”重真赞了一句,忽然又暗叫不好道,“哎呀,老子被他试探出来了。不过没关系,总要负责任的。”
重真想着那个飒爽红衣女子的同时摊开了信纸,信纸之上只有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