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说谢不谢的,我很讨厌。”重真用一只修长健壮的手臂搂着朱慈烺,伸出另一只手牵上了周玉凰的纤纤玉手,明明很温馨的场景,他却一定要加点油。
周玉凰昨天夜里还与他如胶似漆,哪会听不懂他的谐音之意,但与当众被他牵着小手的温馨比起来,这丝略黄就像深秋的阳光般变得金灿灿了。
她刚开始还有点儿娇羞,然而很快就大胆地反握紧了他温暖有力的大手。
小信王还在咿呀学语,突然看到父母当着他的面儿撒起了狗粮,就停止了摇篮里的自顾自交流,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父母中间,嘎嘎地笑起来。
“这是属于你的位置,对么?”重真听懂了儿子笑声里的意思。
周玉凰与小家伙母子连心,就更加不用说了,看着儿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么皇上除了此举,还会有怎么的举措呢?”周玉凰又突然好奇问道。
“人事调整是平衡朝堂势力最实惠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老婆觉得呢?”重真反问道。妇女能顶半边天,他不是在培养“慈禧”,而是在帮妇女同志增长见识。
周玉凰冰雪聪明,迈着脚步的同时侧着漂亮的脸蛋儿想了想,便道:“是袁帅还是袁公?袁公无可厚非,至于袁帅……臣妾妄议,还是孙大人更加合适。”
重真叹道:“孙大人不但德高望重,而且能力出众,可皇兄不会起复他的。”
“为啥?”周玉凰话刚出口便已想到了答案,秀眉轻蹙道:“东林官员遍布朝堂,大多性子刚烈,嫉恶如仇,可为何皇上和夫君都不怎么待见他们呢?”
重真摇头道:“自从杨涟被魏忠贤用钉子钉死,左光斗也被迫害致死之后,东林官员仅存的敢与阉派正面抗衡的优良作风,便全都不见了。”
周玉凰若有所思道:“臣妾早在前门大街时就已听说,如今的东林人士已越来越夸夸其谈,表面上大义凛然,暗地里蝇营狗苟,言出必行如卢象升者,知行合一如黄宗羲者,愤世嫉俗如董其昌者,已是空乏其人。”
重真欣然笑道:“原来夫人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群体。”
周玉凰再次一叹道:“然而权阉当道,仅东林以抗衡,如今阉派墙倒众人推,朝中唯东林一家独大,若不仗之以管理朝政,又有何更好的办法呢?”
重真认真地解释道:“夫人需明白一件事情,我们习惯于将某一个群体定义为‘哪一类哪一类人’,但是这类人的内部,也往往并非是铁板一块的。”
“就像阉派那样?”周玉凰恍然大悟,嫣然笑道。
这一笑,当真是犹如一枝梨花压海棠,倾国倾城。
就连重真都看得呆了一瞬,欣然笑道:“是的,夫人聪慧。”
夫妻俩带着儿子以寻常说话的方式谈论着家国大事,回到了信王府内。
奶妈和小蓝接手了昏昏欲睡的朱慈烺,儿子越发长得像自己了,这令重真感到很欣慰,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无法赋予他养父赋予自己的姓氏——黄。
重真在被烧成了一堆废墟的书房之上,重新建立起了属于他的书房。
与原来的相比,摒弃了许多不实用的只为彰显皇族威仪的装饰,简单大方。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周遇吉黄晓腻袁七袁十三等来自辽东的心腹,聚集于此。
其余几人则把守在外,甘之若饴地担当着守门的重任。
朝堂局势犹如战场般瞬息万变,然而卢象观、黄宗羲等智囊团尽皆不在,重真便仍旧致力于将身边之人如周遇吉黄晓腻者,往独当一面的方向培养。
众人喝着重真亲自泡的功夫茶,吃着丫鬟小蓝亲手制作的糕点。
有时读书,有时论道。
兴致来了,重真还会摊开宣纸,挥毫泼墨。
他的字体不像黄宗羲那般很有艺术性,然而遒劲有力,从不拖泥带水。
“大明王朝即将迎来最为艰苦的考验,且看黑云压成之时,诸君是怂是战吧!”重真对于自己一手促成的黄台吉绕道入关之战,抱有极大期待。
他始终觉得让大明王朝彻底陷入拆东墙补西墙之尴尬境地的,就是黄台吉于原本历史上的崇祯二年所发动的绕道入关之战。
史称,己巳之变。
大明于此战中虽然最终收复了所有失去的土地,然而建奴掠夺无数,尝到了甜头,从此以绕过关宁防线攻入大明腹地为巴图鲁。
大明苦苦支撑的北部便将,自此漏洞百出,长城防线形同虚设。
大明军人的血性也于那一次次的憋屈之战中,被消磨殆尽。到了后来,甚至一度形成了“建奴来了我跑,建奴走了我送”的耻辱局面。
重真决不允许这样的心态形成!
他所认定的大明军人,乃是如曹变蛟、杨国柱等人那样的铁血、敢战之士。而不是左良玉、王朴那样的避战、逃跑之流。
这些人相对于原本的历史来说,尽皆有所改变,坚毅的更加坚毅,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