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柱子也曾有所疑惑。
然而深入后金占领区的腹地亲自求证之后,感受到那无形有质的层叠枷锁,亲眼看到汉家子非人般的生存状态,他便坚定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
毛文龙深深吸气道:“真难想象局势会朝着何种样的地步发展!若某的这三个老兄弟真的敢与建奴眉来眼去,某定叫他们试试尚方宝剑是否犀利!”
沉默稍顷,柱子突然一改之前的轻松语气,沉声说道:“若是袁大帅手持尚方宝剑前来东江,不论他说什么,还请毛总兵如实回答,万不可让他找到由头。”
毛文龙也是个老兵油子,闻言便道:“怎么?他还想来东江找某的茬?”
柱子郑重说道:“总之真到了那个时候,切记总兵您是受袁公节制的。”
毛文龙豁然变色,转头看向柱子道:“难不成他还想对某不利?”
柱子没有说话,然而神情非常郑重。
“不对!袁崇焕没有尚方宝剑,可老子却有!”毛文龙龇着牙道。
柱子笑道:“或许很快,袁大帅便也能拥有尚方宝剑了。”
“什么!”毛文龙闻言,虎躯一震,心中危机感顿生。
“毛总兵守岛辛苦,牵制建奴更是极其坚信,还请受某一礼。”
柱子说着,立正敬礼。
毛文龙历经阵仗,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他已从某些渠道听说过这番动作,唯独没有见过。
首次相见,觉得挺郑重的,便也转过身来,似模似样地回了一礼。
礼毕,四目交投。毛文龙眼光入刀,柱子一介草根,竟也丝毫不惧。
许久,毛文龙道:“听说草衣卫已脱离关宁体系,由信王殿下直接掌控?”
柱子欣然说道:“陛下有锦衣卫,殿下有草衣卫,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毛文龙转回身去看向大海,叹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改弦易辙了。”
柱子龇牙说道:“其实并没有,只是我们的教官受袁帅所托,正在保护信王。”
毛文龙点点头道:“信王殿下刚刚受封皇太弟,又被赋予了摄政朝纲的权利,看似是登上了权利的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却处于风口浪尖,确实更加需要小心保护。对了,你声声口口的教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柱子坚定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温情,道:“总兵可曾听过蝗虫之名?”
毛文龙愕然:“黄重真?他不是为救信王殿下,命丧于那场大火之中了么?”
柱子笑道:“我们的教官最擅隐藏身份,便连谍战后金都可轻易办到,大政殿里会群奴,怒怼奴狗范文程,福陵大战建奴贝勒多尔衮,怎可能轻易丧命?”
毛文龙点点头道:“倒也是。听说袁崇焕正以书信为方式,与新的奴酋展开又一轮的谍战。然而没了大蝗虫,效果很差,人黄台吉根本就不爱搭理他。”
柱子笑道:“不瞒毛总兵,袁帅此举,正好为我草衣卫作掩护。”
毛文龙骇然道:“你是说草衣卫已潜入沈阳?”
柱子道:“草衣卫,锦衣卫,总兵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么?”
毛文龙略一沉吟,却仍不敢妄下决断。
柱子道:“锦衣卫是如何窝囊退出辽东的,草衣卫便要如何坚定扎下根去。”
心内的猜测得到证实,毛文龙由衷叹道:“某真佩服你们这群人的勇气。”
柱子笑道:“但是勇敢还不够,关键还得靠智谋。”
柱子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
毛文龙顿时大怒道:“你是在讽刺老子只是一介莽夫吗?”
柱子大笑道:“若智取皮岛永久镇守之,并勇取镇江堡大捷的毛总兵都是莽夫,那这天下便再也没有儒将了。”
毛文龙摆摆手郝然道:“也没有你说得这般传奇啦!”
柱子仍旧大笑,毛文龙愤怒地看着他,稍顷之后忽然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嘛,男人间的交谈,何须这般拐弯抹角。”目的已达,柱子暗道,“教练说得没错,毛总兵圆滑依旧,唯独就是丧失了一些血勇。”
关外三支抗金力量,就差袁崇焕没有尚方宝剑了,他正为此不懈努力。
天启看到了他的努力,就对重真说:“袁崇焕正厉兵秣马,准备进军西平堡呢,要不就赐他一柄尚方宝剑,以资鼓励吧?”
重真道:“就怕这家伙得了尚方宝剑,尾巴翘到天上去,惹出一些事端来。”
天启深深地看着重真道:“你对他的成见似乎很深呐。”
重真道:“臣弟只是在担心,这家伙得了尚方宝剑,会率先砍在自己人身上。”
“尚方宝剑不就是用来……照你这么说是可以改变一下用途……”天启下意识地说到一半,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袁崇焕会凭此对袁公不利?”
重真摇头道:“袁公德高望重,与孙督师相交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