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堵住各处城门,主要就是前面的仗打的实在太顺了!
不管是沿途的驿站,亦或是墨尔根城和布特哈城,都是兵临城下的当天就投降了。如今整场战役在不少新兵的眼里已经成了一场野营拉练,每天睡醒后除了吃饭就是急行军,只要到达目标位置,摆出攻击阵型,再打上那么两炮,清军就会投降。
另外大部队在昨天下午已经抵达了六十里外的塔拉尔驿站,这也给了他们底气。顶多坚守一天一夜,大部队就会到。
因为人手不足的缘故,南门外的北海军顾不上救治遗留在战场上的清军伤兵,只派出了一个排的士兵搬开了部分尸首,以免阻挡射界。战场上浓烈的血腥气息,让搬运尸体的新兵哇哇大吐。
与此同时,荒原上的饿狼和城外的野狗也被这股气息吸引,离得老远就开始发出嚎叫。过不多时,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就如鬼火一样,开始在荒野上跳动。
凌晨五点,另外一个营和团部经过一夜的急行军,也终于赶到了,这让两个营长长出了一口气。
到了早上6点钟,太阳升起,天光大亮,城外各处阵地上的北海军正忙着生火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在城墙上冒出了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望远镜的视野里,这些人戴着形状不一的铜盔和面具,身穿饰满了大铜纽和青铜镜的对襟袍褂,上面还缀着不少贝壳、飘带、皮条、铜铃及其他饰物。
紧接着,在一些清军的合力下,一根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碗口粗的柱子被立在了城头,上面挂着一张血淋淋的皮,还有一张弓、几支箭、矛和其他武器。
“萨满?!”
在城外这两个营的北海军士兵里,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都是来自黑龙江城周边的原住民,达斡尔人、鄂温克人、锡伯人、鄂伦春人都有,他们对这套玩意太熟悉了!
要知道在黑龙江城的周边,每个边民家族都有自己的祖神庙和野神庙,各世居“莫昆”也就是村落都有自己的萨满。从每年农历新年到“二月二”,是萨满的“会神期”,屯里屯外的人们都要赶着牛羊,带着钱物及各种贡品前来拜祭,求神算卦看病的更是络绎不绝。
早年间,黑龙江城一带的达斡尔人但凡有患病的,便会认为是祖宗降罪责怪,于是找来萨满跳神治病,同时还要杀牛祭神;要是家里有人去世就更麻烦了,必须杀牛杀马,取皮后挂在柱子的高处做法祭祀。
康熙中期的时候,在一些不良萨满的蛊惑下,这一恶习在黑龙江将军辖区内大肆流传,一时间杀牛马成风;往往是把家里的牛马都杀光了,病人也死了,由此导致不少百姓陷入极度贫穷。时任黑龙江将军的萨布素还处理了一大批人,总算制止住了乱杀牲畜的行为。
北海镇占领黑龙江城后,对民间逢年过节的祭祀活动并没有禁止,只是把周边各村的萨满召集到军管会,严令他们不许讹人钱财,多拿多占,违者一律发配到铁路工地修路去。
另外在土改分地的过程中,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就是家庭成员生病不能求助萨满,必须先去诊所救治,否则一经发现,第一次是批评教育,第二次就要召集全村,集体开批判会。
光有禁令还不行,像什么大喇叭广播、开办学校对儿童和新兵进行宣传教育等手段都用上了,不过最有效的手段还是洪涛搞的医疗队下乡政策,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说一般能做萨满的人,几乎都是体弱多病的人。这些人要经过上一代萨满的点化,经本人和家族同意后才可以“出满”。然而随着医疗队下乡的铺开,很多被边民视为难以治愈的病症得到了治疗,萨满们沮丧的发现,自己跳了三天的大神,往往还不如人家的一片药管用。
有了这些手段,如今部队里的达斡尔等族士兵对萨满跳大神已经没了敬畏之心,于是他们对齐齐哈尔清军的这一手,全都不屑一顾。
此时城墙上如同滚过一道道闷雷,十多面大鼓被先后敲响,被清军召集来的十几名萨满开始手摇神铃,全身抖动,“耶格耶”的唱了起来。与此同时,在这些萨满身后左右还聚集着两千多男女老少,他们随着萨满的吟唱,要么敲击手中的抓鼓,要么跟着一起号叫。
霎时间,齐齐哈尔各处城墙上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开庙会。
“清军在搞什么鬼?!”
正在吃早饭的团长嘟囔了一句,随即便派出了一架无人机,打算过去看看。谁知都尔嘉早有准备,他一大清早就派了十几几个眼神好的清军在橹楼上负责瞭望。虽然他不明白北海军放出的那些有黑有白的“怪鸟”有什么用,但凭着跟对方交手多年的经验,他判断那玩意十有八九是千里眼顺风耳一类的“邪物”。
“北海贼的怪鸟又飞过来了!快放箭!”
闻讯的一名索伦兵立刻张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带着骨哨的响箭向着城内校场的方向呼啸而去。
“展旗!鸣海螺号!所有人上马!让步卒向南熏门出发!”
随着都尔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