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重要的官员将领都在丽水阁中吃席,而整座洛阳城又恰逢花车灯会,热闹非凡。即便胡骑声势浩大,马蹄震响早早传来,但在这等一派祥和的景象下,很多人都意识不到会有危机临近。
因此,那胡骑不管是早一夜或是晚一夜,都达不成像那夜一样骇人的战果。
可只是时机恰好,又说明不了。
两国都视对方为心腹大患,因此内里有些通风报信的探子也不为过。
长公主面对二公主的逼问,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以为仅凭一言一语,就能把京城失守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
“仅凭这件事当然不行,但是皇姐即便是你也疏忽大意了,想来是想做皇帝的贪欲遮盖了你的双眼,让你没有仔细处理好母后的尸体。”
二公主啪啪拍手,金殿外准备好的士卒便抬着一座金棺冲入殿堂内。
文武百官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失了神,谁都不曾想,这二公主竟然会把女皇已故的身躯抬进金殿内,这样的举动几乎等同于背弃孝名,亲手弑母。
“二公主!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乔相本来还对这二公主有些许恭敬,如今看到她居然敢将女皇尸体搬入殿中,顿时整个人都无法抑制住身上的怒火,腾地一声站起身来。
在起身的同时,一道金黄色的字印光芒瞬间环绕周身,伴随着一股威压向二公主压去。
可没想这威压刚刚出现,就被二公主身后的一声震响给压了下来。
柳若欢看去,才发现刚才的声响是那位先前跟在二公主身后的武弁用长枪震地所致,也不知是不是这动静太大的缘故,这简简单单的震地居然将金殿上的玉砌瓷砖给震了个窟窿出来。
要知道汉唐金殿铺设的玉砖可都不是寻常材质,这些玉石在砌砖之前都有过多道工序用来搭建法阵,以保证金殿能在数百年间经历大风大浪屹立不倒,亦或是在各路神仙打架下安然无恙。
可如今这一个武弁不仅震散了归一境界的乔相威压,还打碎了金殿的玉砖,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能察觉到此女非同寻常。
“你就是左家这一代的武神,左梓楠?”
乔相在众人前丢了颜面,但她似乎并不生气,反而还夸赞了那武弁一句,“以力破势虽然是左家惯用的招式,但能跨境界完成此举足以说明你心志坚定,毅力不凡。”
听到左梓楠的名号,洛素昕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当年在幽王墓中,左妙菱曾出言夸赞过自家当代最强者,并且直言自己不及对方。
如今看到她一招震散乔相的威势,确实是在心境和力的把控上胜自己一筹。
那左梓楠不卑不亢,点头回应道:“乔相谬赞了。”
乔相扭头看向二公主,沉声道:“二公主,虽然有左家保你,但你应该清楚,单凭一个左家武神,还不足以在京城中护得住你倘若你不能给出这么做的理由,也别怪我以老欺小,折了你公主的颜面。”
二公主深深看了台上微笑的皇姐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我想请问督查这案件的王安荣王少卿,这事情你认真查了没有?”
王安荣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说道:“回二殿下的话,此案事关国运,我自然认真查了。”
“那好,我问你,我母亲身上的致死伤明明是出自宫廷刀具,你却为何对此置若无闻,不管不顾?”
王安荣躬身答道:“产自宫廷刀具器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倘若是流窜到外人手中意图栽赃给皇室中人的,也不足为奇。”
二公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紧接着她向前一甩,一柄带血的鎏金匕首便叮铃铃落在地上,响个不停。
这匕首造型精美,上面的血迹也早已凝固。
“这是刺杀我母皇的凶器,上面的血迹乃是我母皇的血,找人一验便知问题在于这匕首,皇姐,如果我所记不差,这匕首应该是当年母皇赐给你的生辰礼物吧?”
二公主的话语在金殿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官员目瞪口呆,皆等着长公主会如何作答。
“不错,正是那柄。”
柳若欢都觉得这长公主脑子秀逗了,众人面前居然敢承认凶器是自己的礼物,难不成她活够了?
二公主也没想到这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她微蹙秀眉,一指指向了长公主,“既然如此,皇姐你还不从那皇位上下来,自己主动领罪的话,可以从轻处罚”
“从轻?弑母夺位,从轻处罚?”
长公主轻笑道:“皇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单纯了?我虽然承认凶器是母皇赐给我的礼物,但我却从没承认过我有罪。”
“在丽水阁中的母皇,除了你还有谁能进入她的房间?母皇虽然武力不济,但好歹也是洞察境界的武者,那些舞男倌人对她都没有威胁的能力但你不同,我可是听说了,皇姐在那一夜力战数千匈奴精锐,还以一己之力放出了怪物,降服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