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欢自然不会把樱井卯雪随意撩拨他的话语当真。
假若他真要越过了那条线,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另外一方面,他并不是很想与这个东瀛女人牵扯太复杂的关系。
对方是那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也许对她而言,无论是心灵亦或是身体,都是可以用作增强地位和信任感的工具。
看着柳若欢有意移开身位,挪步到了自己的对面,樱井卯雪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听不出是失落还是嘲弄。
“少主如今被委以重任,北上率军迎击女真人,心中是何感想?”
柳若欢面色复杂的说道:“感觉挺奇妙的,明明一直都在研究西北匈奴的战法,却没想半路却杀出来个程咬金而且我对左家和那位长公主的信任也觉得云里雾里,按理说,领军作战的事情不应该是我这个监军大臣的职责,她们应该派二殿下亦或是左家人前来领军才是。”
樱井卯雪的双眼微眯,缓声说道:“主子多虑了,前两日我去宫中觐见长公主时,那位大人对您的评价很高。”
“哦?”
柳若欢轻咦一声,他没想到已经被内定成女皇的长公主为何会对他高看一眼,也有些好奇这位长公主的评价是什么。
“长公主视你为皇室与四大家族的破冰者,认为你将来会打破四大家族身居高位的现状,成为汉唐不可或缺的人物。”
柳若欢想起那皇座上身穿皇袍的女帝形象,无奈的苦笑道:“不可或缺?破冰者?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太大了些?这词用在她自己身上还差不多,用在我身上倒跟笑话我一样。”
樱井卯雪面色平静的说道:“而且我认为,长公主从头到尾,就没有对你领军打仗的才能寄以厚望北境的匈奴实力太过强大,即便是我与神算联手参谋军帐,恐怕胜数也寥寥无几,指望一个从未带过兵的男人抗御外敌,这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你说她的真实想法是?”
“长公主对江南的白莲教也全无抑制,甚至有时候会与对方合作一二。”樱井卯雪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以我来看,长公主可能在下一盘以自身为饵,引诱二虎相争的大棋。”
柳若欢微微一怔,面色也变的微妙起来。
“二虎相争?”
“对,想根除汉唐现今内忧外患的局面,就必须把问题的根源拔根而起,用最强的军队来对抗最强的武者。从这一点来看,长公主的确有一种异乎常人的魄力不过这种放任两方势力相争斗恶的做法,也等同于在高空中走钢丝,稍微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柳若欢听的毛骨悚然,他全然想不到长公主居然会把国家的命运拿来当赌注。
“这个方法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便是无数不知情的黎民百姓,忠于汉唐的将臣士卒,都会因为这场浩劫死伤殆尽。”樱井卯雪沉吟道:“虽然我赞同一将功成万骨枯,完成伟大的事业之前会有必要的牺牲。可长公主的做法,等同于将整个北境,江南,以及洛阳城的军民都视作鱼饵这种做法,你认为是对的吗?”
柳若欢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心底蓦然冒出长公主那副淡然的笑容,
如今看来,那副笑容背后隐藏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恐怖。
“这做法肯定是错的!长公主这人为了走自己的道,将整个国家和人命都拿来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樱井卯雪抬眼看了柳若欢一眼,平缓的说道:“既然少主不认同长公主的做法,那就代表着我也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柳若欢愣了一下,回道:“谢谢。”
“不用谢我,仆随主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樱井卯雪的眼角再度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长公主的规划固然精巧,但其中还是漏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是什么?”
“我家少主,好像是有着领兵作战的天纵之资。”
接下来的两日里,樱井卯雪开始对柳若欢嘱咐起与女真一族作战所必备的关键要点。
希望柳若欢能从其中找到大破女真人的规律。
“女真同匈奴一样,都是马背上起家的民族,不过不同于匈奴势大,女真历来都只是他族的陪衬物。”
“陪衬?”
“最早龙皇一统蛮荒的时候,无论是东瀛,女真,亦或是匈奴苗疆,这些小族都奉中原为主,过着如同仆役下人们的生活。但随着龙皇的血脉越发薄弱,再加上四大家族篡权夺位,新上位的汉唐中看不中用,此时的中原汉族,早已失去了对四方小族的掌控。这些大大小小分割上百的族群互相混战,存活下来最强的那一个,就成了如今北境最为棘手的匈奴人。”
柳若欢沉思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这和女真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樱井卯雪瞥了他一眼,缓声说道:“女真是这些族群中的特例,还是先拿匈奴人举例,匈奴在吞并了周边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后,将各族的文化融会贯通,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