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几乎是一菜难求。
收拾了一下,将菜篓装车,婆姨们牵着骡子,说说笑笑的走出东市大门。
“婆姨们买卖很好啊!额们的日子快过不下去咧,借几个钱花花。”一群泼皮狞笑着围了过来,打头那个,面上带疤,手执横刀,身后十余个泼皮持着短棍。
“呸,小兔崽子,抢钱抢到额头上来咧!看看谁虚谁!”小王庄的婆姨从来不虚谁,就是群匪围攻时也没有谁拉稀摆带,全部从身上抽出……菜刀。
婆姨们不虚,泼皮们可就虚了,虽然有横刀,可不敢朝致命处砍,婆姨们的菜刀可是刀刀见血的!
于是,在婆姨们奋勇直追下,泼皮们狼狈而逃,成了长安街头一出奇景。
小王庄上,王恶板着脸听婆姨们吹嘘,看到一个婆姨脸上一道细微的刀痕,脸沉了下去。
带着刀锋,王恶策马闯入长安城,直奔左武卫驻地。
虽然王恶已经解职,但在左武卫的情面还是有的,苏烈很快出来见他。
知道事情的缘由,苏烈直接调了一营兵力给王恶,很巧,是莫德思的麾下。
于是,长安城鸡飞狗跳,一处处的游侠儿聚集点被端,一窝窝泼皮被当街殴打,连长安县都惊动了。问题是,狄知逊知晓原委后,只能摆手苦笑,这一位胆大包天的主儿,他的人受委屈时长安县没有及时插手,现在又以甚理由插手?
偏偏地,这种蛮不讲理的手段极为管用,很快有人把惹祸那帮泼皮供出来,并自告奋勇地带路。
呵呵你们闯出来的祸,凭甚让额们背锅?
风雨飘摇的屋子里,泼皮们围着火炉烤火。
衣裳被疯狂的婆姨们砍出不少口子,身上有几道火辣辣的伤口,脸上全是困顿之色。
很显然,这是一个没有前途的活力组织。
废话,有前途也不会去打菜钱的主意,更不会被一群发飙的婆姨砍得狼狈逃窜。
即便是如此不堪,依旧有人怀抱梦想。
“弟兄们,困难是暂时的,总有一天,额们能将周围这些泼皮游侠儿全部清理了,独霸东市!书上说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死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
王恶一口老血喷出来。
有才,太有才咧,神特么死人,某人的棺材板要摁不住咧。
百名军士手持刀弓将他们团团围住,直接有泼皮放声大哭:“额们做甚咧?就是抢钱也没抢到,还被砍伤了啊!至于出动这么多军爷来吓人嘛?”
军士不比不良人,不良人抓捕,还尽量以活捉为主,军士动手,能要死的就不要活的!
吓人!
东市大门外,军士们麻利地钉下木桩,把这群泼皮捆在桩上。
“十二个时辰内,谁放走他们,就是与额王恶作对。”王恶丢下这句话,连看守的兴趣都没有。
寒风呼啸,熬上整整一日,能不能活下来,看这群泼皮的造化了。
莫德思回营之前,意味深长地告诉王恶,中郎将这次出兵,是看在王恶容纳了八位伤残军士的面上。
王恶秒懂。
苏烈这是在避嫌,不想与权贵有过多的牵扯。
尉迟宝琳一脸不满地出现在东市:“咋地,立功了,得圣宠了,瞧不起兄弟?这事为甚不找额?”
一群泼皮吓得直哆嗦。
早知道会扯到尉迟家这位爷,打死也不敢惹这事啊!
王恶轻笑:“这事比较犯忌讳,不合适找你,还是找左武卫公事公办比较好。话说,你家阿耶最近没少在朝堂里打架吧?”
尉迟宝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王恶何止是知道啊!
尉迟恭与程咬金就是面黑心明的,明哲保身的技术一流,你以为真有那么多矛盾来让他们互殴?不是啊,他们只是借这种方式向皇帝表明没有结党营私之心。
这事自然是不能隐瞒的。
长安县、雍州府的奏折与左武卫的奏折同时递到了李世民的案头,李世民只是笑骂了一句“胡闹”,便再也没有反应。
没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事情于是偃旗息鼓了,而十余名泼皮被释放时,都痛快的哭出声音,指天划地的赌咒发誓,以后一定改牙归正。
没错,就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