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恶想不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居然当了一把环保卫士,为了照顾婆姨的情绪,把水泥作坊搬出十里外,寻了个风向不朝小王庄的山坳,付了些低廉的租赁费,再向蓝田县报备一番,再度开工。
啧啧,小王庄这下倒是远离烟尘了,就连空气质量都强了许多,就是每日安排马车接送员工又是一笔开支。
秋日已至,割了一茬庄稼,王恶索要了一个大棚,在里头移植了一些樱桃树、李子树之类的,完全是为了照顾口味越发奇怪的陈诗语。
陈诗语吃的水果,王恶看了都倒牙,酸桔子、酸石榴……无论哪样都比王恶吃过的酸李子更酸,甚至还有一些怪怪的东西,比如冯智戴派人送过来的榴莲。
榴莲那玩意儿,对于不会吃的人来说,就是标准的生化武器,王恶直接被熏出去,瞠目结舌的看着王逸仙与陈诗语婆媳俩大快朵颐。
王虎终于得准假,回到小王庄,看着几乎认不出模样的繁华景象,心情大好,匆匆与阿耶、王彪聚了一聚,大摇大摆地往蓝田伯府走去。
嗯,王虎对蓝田伯府熟门熟路的,直接进了中堂,与王老实闲话了一阵,终于见到小心翼翼侍候陈诗语的王恶。
“诶,额还说寻你喝酒哩。”王虎看到这样子,知道这打算又泡汤了。
“你喝酒,额喝汤啊。”王恶浑不在意。
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两人絮絮叨叨的,有时候甚至是鸡同鸭讲,但完全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王彪的事,额都知道,本来是你可以晋爵的大功哩,就这么照顾他咧。这事,看在额们多少年的交情上,就不说了。”王虎絮絮叨叨的。“王彪出事,你赶去救他,就足够情义了,你还活生生拖死害王彪的凶徒,掀翻了半个司农寺……”
“王恶,一世人,两兄弟,王虎额笨嘴拙舌,不会说甚好听的,就是雕了个老虎崽给未来的侄儿当见面礼了。”王虎掏出一个半人大、栩栩如生的萌虎仔。
“咦?雕得很好,额替娃儿谢谢阿叔了。”陈诗语眉开眼笑。
“甚么阿叔?应该是阿伯!额比王恶大一日!这等细节不能错!”王虎佯作不满。
王恶笑着呸了一口:“不晓得是哪个不要脸的,知道自己生日比额晚一日,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狼阿叔改生日。”
蓝田伯府笑成一团。
王虎重重地吐了口气:“看过家里,心事了却,额也该回营咧。不瞒你说,额王虎也是正儿经的队正,大战必然有额立功的消息,说不得下次见面,你得叫额校尉咧。”
王恶什么都不说,只是一拳擂在王虎胸口:“活着回来,给额娃儿送礼!”
王虎大笑,转身出府。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王恶觉得,自己更应该做些甚么。
“昆一,额要你出府做事,你可愿意?”王恶转头问道。
正顾盼神飞的昆一吓了一大跳:“郎君,额最近乖觉,没犯错啊!”
“不是犯错,也不是要赶你出去,是让你脱了奴籍,去朝廷当官。”王恶凝重的道。“额们的火器要大量在战场使用,仅凭额们在小王庄弄是不够的,必须凭朝廷的力量来弄。只是这一来,你与新二能出来的时间不会太多。”
昆一沉吟一阵,终究还是抵不过当官的诱惑:“如此,昆一就依郎君。只是,昆一生是郎君的人,死是郎君的鬼。”
皇宫内,李世民箕坐,房玄龄、杜如晦跪坐,听着王恶阐述成立火器监的设想。
一个手雷在殿外点燃,昆一奋力掷向假山,,巨响之后,山石崩飞了许多,一块精美的太湖石炸毁了小半,外面的羽林卫匆匆赶过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李世民霍然起身。
虽然听说王恶在下岭南时候曾用过火器,效果极佳,可亲眼目睹仍旧止不住的震惊。
“羽林卫退下,无事。”李世民挥挥衣袖。
房玄龄起身,叉手:“臣同意成立火器监。”
杜如晦亦起身:“臣附议。”
问题是,王恶自己不肯入火器监,举荐自己的家奴入火器监。
区区一个昆仑奴,自然不可能授高官,可昆一又实际掌控着火药技术……
王恶的建议是,给昆一挂一个少监的名头,品秩七品即可,再派一个老成持重的监正,负责人事、财务、管理等相关事宜,唯独不许触碰技术,两人相互制约。
嗯,昆一的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这是大前提。
虽然挺不情愿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把王恶拴在火器监实在是大材小用,浪费了。
监正的人选很有意思,日后史书上著名的奸臣,许敬宗,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是从龙功臣,昔日的秦王府十学士之一,真本事肯定有,为人却极骄傲,目无余子一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同僚常常被他取笑,便是同为十学士的孔颖达亦白眼待之。
然而,当年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