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掌朝会、宾客、吉凶礼仪之事,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从四品;下辖典客、司仪二署,有丞二人,从六品;主簿一人,从七品;录事二人,从九品。
其下的亭长、掌固,零零总总,加上上面的官,以及新到赴任的王恶,正好二百五十人。
真是个吉利的数字啊!
王恶自嘲的一笑,随着领路的掌固去见鸿胪寺卿唐俭。
唐俭正在心急火燎的训着苦瓜脸的典客署丞盘常。
盘常这名字很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盘肠大战”一词。
“不卑不亢,甚么是不卑不亢?吐谷浑使者已经投诉你们了!”
盘常的脸皱得更厉害了:“唐公,他们要去青楼,总不能额典客署还要拉皮条吧?”
王恶一步踏了过去:“处理失当,为甚不揍他们呢?”
唐俭立时眉开眼笑:“王恶,你来得正好,你是左少卿,典客署恰恰是你麾下,你处置了。盘常,还不向上官行礼?”
王恶向唐俭行礼,盘常向王恶行礼。
“遇到此事,就一个字,打!”王恶的法子就是这么直接。“大唐灭了突厥,威名赫赫,不少将士还在抱怨没赶上趟,让他们炸刺,正好可以教训一番,让将士们立功。”
“王少卿说得对!”唐俭瞬间下了定论。
之前你训我如训孙子,如今王少卿一句话,你就转变立场了。
同人不同命啊!
盘常的苦瓜脸微微缓和一些:“有少卿撑腰,典客署也算有主心骨了。”
唐俭安排掌固给王恶带路,进自己的公廨,眉头不禁挑了挑。
公廨内一尘不染,案几上摆着文房四宝。
“额却是不惯跪坐,换桌椅来。”王恶摆手,掌固立刻联系人来摆弄。
换好桌椅,王恶惬意地烧了一壶水,自己冲泡着茶叶,却见那掌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奇怪。
“怎地?”
掌固咧嘴一笑:“正琢磨怎么泡这茶呢。不瞒少卿,小人柳田,正是对应侍候少卿,却从未见过这泡茶之法,所以得学习呢。”
王恶知道,这正是一定级别官员的待遇,哪怕你名称改出花去,本质还是不变。
简单的说了几句,随后让柳田自由活动,王恶翻阅起公文。
盘常抱着一迭公文进来,请王恶批阅。
入目首份,却是倭国请求入国子监学习的公文。
“倭国每月必有一份请示,虽然宫中不批复,但额们只能照样报上去。”盘常小心翼翼地解释。
“即日起,此公文不再接受!”王恶直接挡了回去。
别人不清楚,王恶却是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份请示,就断在自己手中!
盘常吃惊的望着王恶。
贸然做这决定,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宫中留中是他们的事,鸿胪寺擅自扣留,责任可是王恶自己背!
王恶眼皮子都没抬。
自己又不可能升官晋爵的,背点责任怎么了?倭国的事到自己手中,无论如何也得搅黄了。
下一份,是亡于吐蕃的苏毗王子向大唐求助。
“属下以为,苏毗于大唐太过遥远,且是吐蕃番邦之事,不必理会。”盘常小心翼翼的解释。
不能怪盘常鼠目寸光,实在是,现在囊日伦赞身亡之后,吐蕃年仅十二岁的小赞普弃苏农赞正焦头烂额,达波、工布、娘波叛乱,苏毗在寻求复国,强大的邻国象雄蠢蠢欲动,可以说,糟透了。
谁也想不到弃苏农赞会在如此糟糕的背景下稳住阵脚,继而还能平息叛乱,日后统一整个高原。
“番邦之事啊!要多几个心眼。苏毗王子再没落也是王子,让他允诺一些好处,因为山高路远,大唐不便遣兵马相助,但是那些各卫各府淘汰下来的刀枪甲衣,完全可以优惠些卖给他嘛。高原之上,太平静也不是甚好事。”王恶轻描淡写的批示。
盘常一时觉得天雷滚滚。
额们这是鸿胪寺,还是兵部来着?
好吧,你是上官,你说了算。
各种请示,到王恶这里,批复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以前的鸿胪寺是刚柔并济,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字:刚!
吐谷浑上的国书是求娶公主,王恶直接批了个斗大的“否”字。
“这是为何?”一直兢兢业业撮合和亲事业的盘常终于怒了,对着少卿龇牙了。
没有合适的理由,即便是上官也不能否定额的努力。
“鸿胪寺的职司,不仅仅是盯着邦交,一些军国大事也要考虑进去。吐谷浑一边在向大唐求亲,一边在与凉州摩擦不断,而且使者态度猖狂,这是正经和亲的态度?”王恶语重心长的指点盘常。
盘常幡然醒悟。
今日正是与吐谷浑谈判的时候,盘常果断放下矜持,请王恶主持谈判。
论大局感,盘常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