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查探到高起潜那厮的下落?”
张诚的眼中,目光阴冷,闪过一丝杀机。
在张诚锐利如鸷鹰般的目光下,陈忠不自觉的竟跪伏于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陈忠恭敬的禀道:“正是,哨中的夜不收牛胜所部小队,在滏阳河西面的陈家塞一带,发现了高起潜等人,除了几个服侍的帖身太监,只有不到二十个军士随他在一处。”
“好,很好!”
张诚负手踱步,突然,他神态严肃的看陈忠:“小忠子,要你随本将去干一件大事,你可是敢去?”
陈忠嘴里不由气喘如牛,他已隐隐猜到张诚要去干的是什么事。
他更知道良机就在眼前,而且他的父亲就是张岩麾下家丁亲军,也追随张岩、林志义战死在贾庄,对于高起潜和关宁军,他也是恨之入骨。
当下,陈忠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连连叩头:“陈忠的命,早就是将军的。陈忠愿为将军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诚俯身亲手扶起陈忠,笑着说道:“好,你去哨中,挑选些忠心的夜不收,不要太多人,二十以内即可。哦,对了,把林芳平那小子叫上。”
陈忠连声应道:“我这就去准备!”
…………
片刻之后,二十余骑士,却带着六十余匹良马奔出贾庄,都是张诚军中最精锐且忠心的夜不收精骑。
他们自贾庄往北,过蒿水桥,一路向西狂奔。
天色微亮时,有数十精骑出现在一个破庙前不远处的树林里,再往前还有一处破败的村寨。
几个夜不收军士正在往那个破庙方向,东张西望着,正是牛胜和他队中的夜不收军士。
见张诚等人奔到,他们急忙迎了上来,张诚下马后,沉声问道:“还在里面吗?”
牛胜恭敬的说道:“回将军话,高公公等人,正在里面休息,还未离去,只是这一会,又有几个军士偷偷逃了。”
张诚点了点头,吩咐道:“你的人,守在四面,不许再脱逃一人。知道吗?”
牛胜面色一禀,躬身沉声答道:“请将军放心,若走脱一人,牛胜提头见将军。”
见牛胜与队中夜不收已散到四周去,张诚便翻身上马,奔那处破庙而去。
策在马上,张诚对陈忠道:“你去通报,宣镇游击张诚,求见高监军。”
诸人策马到破庙前,里面似乎也发现有人过来,就听一人惊恐的叫道:“外面什么人?”
陈忠策马到破庙门口,对着里面叫道:“宣镇游击张诚,得知监军大人在此,特赶来护卫,烦请通报。”
破庙内,一片寂静,过了一会,走出一个小太监,他身上满是尘土,却高昂着头,神气的尖声叫着:“监军大人,请宣镇游击张诚将军入见。”
当下,张诚领陈忠等十余人进入破庙,余者众人就在庙门外守着。
这处破庙不大,庙门内只有不到十个军士,围在一堆篝火前闲聊着,陈忠一甩头,林芳平等几人就走了过去,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起来。
张诚领着陈忠进入破庙内,就见高起潜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庙内来回不停走动,他神情憔悴无比,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
他头上的嵌金三山帽也跑丢了,身上簇锦袍服满是泥土,斑痕屡屡。
听到脚步声响,他忙转过身,急慌慌的迎了上前来,脸上满满的喜色:“张将军怎知咱家在此?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张诚微微一笑,并未出言。
高起潜此时已顾不上张诚没有向他行礼,连声继续问道:“有吃的吗?有喝的吗?咱家都快要渴死了。”
张诚回首示意,陈忠只带了两人进入庙堂,只见他们取出干粮和水袋,旁边小太监急忙接了,递给高起潜。
看着高起潜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喝着水,那几个小太监在一旁,直咽唾沫。
自昨日午后,他们就没有吃喝,又急慌慌的奔逃了一个下午,虽在这破庙中可躲避夜里的苦寒,但各人的饥渴却是无法缓解。
高起潜狼吞虎咽好一阵后,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眉欢眼笑的看着张诚,尖细的嗓音高声道:“张将军救援之恩,咱家定不会忘,
将军若能护送咱家平安到达保定府,咱家定要奏报朝廷,奏报皇上,给将军大大的表彰封赏!”
张诚面色平静的望着庙门方向,并未理会高起潜的言语,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出声说道:“高起潜,本将有句话要问一问你。”
高起潜闻言登时大怒,张诚竟敢直呼其名,这时对他的大不敬,他身旁几个太监也是尖声喝斥。
可高起潜转头看看左右,他心态略为平静下来,今时已不比往日,还是先稳住张诚,待得脱身之后,再叫他好看。
到了那时,自己定会好好拾掇张诚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