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命人牵来他的乌龙驹,又嘱咐亲兵保护好中军和牛金星、宋献策,便与李岩等各领兵马前去堵截袭营的陈永福。
可闯王营中虽有贼兵近万,但大多都是步兵,在陈永福所率骑兵的冲击下,早已四散开来,不只一时间难以聚成大队,更是追击不上陈永福所部,只能提前集结通过预判陈永福的冲突方向,进行堵截,却每每都被陈永福绕过。
闯王策马领着十余骑亲随正组织贼兵打算拦截陈永福,却遇到昏头土脸的刘体纯,只听他大声道:“闯王,谷英营中也乱了,你看”
李自成闻言忙策马奔上一处营中高地,举目望去只见西面谷英的营中也是火头四起,虽不知其营中具体情形,然此情此景与南面一斗谷所在却极为相似。
他沉声问道:“可知是哪部官军嘛?”
刘体纯大声回道:“小鼐子已经派了人去一斗谷那边,还没有回信,谷英那里却是才知有变,刚刚派去哨骑。”
李自成又回望自己营中,只见三、四条火龙蜿蜒游动向前,营中骚乱正在不断扩大,其头正奔西面而去,他又大喝道:“二虎,有捷轩的马队在北面扎营,不虑官军奔往那边,你速去西门那边组织堵截,不可叫官军从西门突了出去!”
刘体纯大声接令,他领数十骑奔下土丘策马径直往西门方向而去。
就在李自成与李岩、白旺等人也奔下土丘的时候,又有一队官军精骑自南面营门驰入,直直往西面奔去!
陈德一行故意显露踪迹,他们举火明仗的冲进闯王大营之内,先是往北面冲突而去,一路烽分数股,在闯营之中纵火不断。
他们向北冲杀一阵后,觉着已经引起贼军注意,才又分作数股转而向西,虽不作一路,但也相隔不远,只十数步或数十步之遥,彼此间相互照应着往贼营西面冲突而去。
李自成的大营不同于其他各营,为着与各营及时互通信息,他这里四面都有一座营门,早在初遇袭之时,李自成就判断这伙官军必定要从西门冲出。
因此,他早已集结贼部在西门内设置数道拦截防线,就等着陈永福领军来冲。
果不出闯王所料,陈永福部在闯营中果如其所预判那般,先是向北,转而往西,直直奔闯王预设的数道拦截线冲去。
但叫闯王所料未及的是没想到还有陈德所部作为后援,这边眼看着已将陈永福的不到四百骑紧紧围困住,却被陈德所领的家丁一波突破。
实在是叫他气愤不已,而张鼐又因为自奇袭开封以来连番失利,心里憋闷异常,今次又是立功心切,却被陈德射伤马下,虽不致命,却也是惊险万分。
李自成见自己大营被官军如此肆虐,心中怒意更盛,他亲自指挥贼兵纷纷围上,大声喝道:“哪个能击杀对面官军主将,赏银五百,升为掌军之将!”
陈德这时才奔驰而来,突破了贼兵的包围与父亲陈永福聚兵一处,他大喝道:“父帅,西面贼兵众多,不若先向北去,再折而奔西!”
陈永福此时也知贼兵围聚越来越多,一时很难从西面奔出,当下也无异议,但贼兵正四面合围,既是想从北面突出也是不易。
陈德看见西南面有许多贼兵贼将聚在一起,他们大多都是披甲的贼将,内中一人身穿箭衣,外罩棉袍,头戴一顶略显破旧的红笠毡帽策骑马上。
他收起长枪在得胜钩上,又取强弓在手对身边的数十家丁喝道:“尔等随我冲起,射杀那些贼将!”
陈德喝完便领众家丁策骑奔去,数十骑都是一般的张弓搭箭,他们借着战马奔腾之力就是一阵乱箭射去。
谷可毕竟距离稍远,数十支飞射过去的箭矢几乎都被轻松挡下,陈德又取出一支轻箭,大声怒喝:“都随我上,换轻箭,射死那些贼头们!”
众家丁都取出轻箭搭在弓弦之上,他们再次驱马前冲,凭借着战马之力数十支轻箭离弦飞去,风助火势,亦助箭矢远飞。
数十支轻箭在周围火光映射下犹如数十点寒芒飞起,陈永福只望见对面高处那些聚在一起的贼将们一阵慌乱,纷纷躲避射去的箭矢。
火光闪现中,他望叫那个穿着箭衣,披着棉袍,头戴红笠毡帽的贼头抬手捂着眼睛,隐隐似乎有一支轻箭插在眼眶之内,点点鲜红自手指缝中溢出。
陈永福来不及细想,张口就大叫道:“我儿威武,一箭射死李闯贼,众儿郎随我冲啊,咱回城庆功行赏啦!”
他奔至陈德身旁,又大喝道:“陈德,西面冲不过去,快往回杀,先奔东,再往北。”
陈德也是大声接令,领着家丁们就奔东面来时的方向杀了一个回马枪,众贼只注重防堵他们往西面冲去,却未料官军竟会有从来路杀回。
陈永福父子在闯王营中往来奔突,时聚时散,闯王营中立时便火头四起,而陈德等官军更是一路冲杀,一路大喊:
“李闯王被射死了”
“闯王都死了,尔等还不投降”
“陈德一箭射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