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山观德殿前广场上的阵阵山呼声过后。
杜勋又挥动起手中的小旗,步兵在阵阵鼓声中向前行进,几次依照小旗的指挥变化着队形,虽还不算十分整齐,但多少也看得过去。
过了一会儿,锣声阵阵,步兵们又迅速退回原处,重新列队肃立不动。
杜勋再次舞动起手中小旗,二十五名步兵从队列中走出,在离皇帝三十步外站立,又分列成五排,每排五人,开始操练起单刀盾牌战法。
随后又换了二十五人过来,操练了长枪刺击之法,接着又是二十个人在皇帝身前的远处表演射击之术,大体都能将箭矢射中在靶子上。
射击之术表演完毕,杜勋又来到崇祯皇帝的面前跪下叩首,禀道:“启奏皇爷,奴婢奉旨掌管内操,未曾将事做好,实在有罪。
倘若天恩宽宥,奴婢一定用心尽力,在百日之内为皇帝将这千人内军操练成一支精兵。”
崇祯皇帝点着头说道:“你只要好生为朕做事,朕日后定会对你大加重用。”
“奴婢谢恩!”杜勋边说边急忙俯身叩头不止。
王德化见观操结束,忙识趣的躬身向崇祯皇帝轻声说道:“皇爷可以颁赏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王德化扭头给身后的一个太监递了个眼色随即发出一声尖细的传呼:“奏乐颁赏!”
在一阵鼓乐声中太监们代崇祯皇帝向内军颁发了三百两银子二十匹绸缎,另外还赏赐给杜勋内臣三品冠服和玉带其余那几个管内操的太监头儿也都有额外的赏赐。
杜勋等内监在鼓乐声中向崇祯皇帝叩头谢恩,全体参加内操的太监也一齐跪下叩谢皇恩,又是一阵阵的山呼万岁之声。
崇祯皇帝看过内操就上了步辇由四个太监抬着,往紫禁城内的乾清宫而去。
杜勋趁着这个空档追了出来,凑身贴近王承恩满脸赔笑,小声说道:“幸亏东主爷从东厂里借给来十多个会射箭的,才获得圣心欢喜。今晚我到东主爷的公馆里专诚叩谢。”
王承恩面上不露声色的敲打着他说道:“你出自宗主王老爷的门下我同他是好兄弟遇事自当互相关照使皇上圣心欢喜,这是咱做奴婢的本分。
可这内操诸事皇爷确是上心今儿虽是应个景儿,但你以后可要用心做事,不将这内军认真操练出些本领来,若皇爷哪日心血来潮,临时起兴观操,到那时咱家也帮不了你啦小子!”
“是是。东主爷说得是。”杜勋躬身贴笑,目送王承恩的身影随着崇祯皇帝渐渐远去。
崇祯皇帝乘辇下山,仍不时回首北顾,远远的望见杜勋仍在广场上用心指挥内军操练。
他在心里暗自叹息道:“如果将领们都能像杜勋这样操练人马,何患流贼不能剿灭!”
谷孡回到乾清宫中,崇祯皇帝换了衣服,洗了脸,看着御案上新送来的军情文书,犹豫一阵,决定还是暂时不看,他在心中感慨道:“都是些要兵讨饷的!”
他的精神还没有完全从洛阳和襄阳两陷封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尤其是洛阳失陷、福王遇害更使他不能忘怀总是在心中叹息:“要是洛阳也如开封那般坚守住就好了!”
每每念及此事他都对李仙风、王绍禹一帮子庸官废将痛恨不已,虽然在万历朝时,福王的母亲郑贵妃受宠,福王也因此几乎夺去了崇祯父亲的太子地位,引起过持续多年的政局动荡。
但崇祯皇帝和福王毕竟是亲叔侄,当年的“夺嫡”风波早已成了历史往事,而不久前的洛阳失陷、福王遇害却是崇祯家族的空前惨变,他更是把这个事件看作了大明亡国的一个预兆。
只不过这预兆还没人敢于说破,却是朝野中多数人都暗怀的一个想法,而且像乌云一样经常笼罩在崇祯的心上,他默思很久,眼眶里含着酸楚的泪花,却又强忍着不让流出。
崇祯皇帝想了一阵中原的“剿贼”大事,他觉得傅宗龙就算不能将闯、献诸贼剿灭,至少也可使中原局势稍得挽回,只要挨过了这几个月,一旦辽东的局面转好,再调关外人马回救中原也不迟。
就在此时,一个御前太监进来向崇祯皇帝启奏说:兵部尚书陈新甲正在文华殿内等候召见,崇祯皇帝沉默片刻,吩咐太监去传谕陈新甲到乾清宫中来召对。
陈新甲此番进宫来是为了蓟辽总督洪承畴领兵援救锦州之事。
他奏说援锦大军的兵马如今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宁远一带,另有一部分也是尚在途中,连同原在宁远的吴三桂等总兵的关外兵马,现共有八个总兵官所领十三万余人马。
既是刷去其中老弱,出关的实有兵马也达十万之众,他认为蓟辽总督洪承畴应该尽速出关,驰往宁远,督率大军前进,一举解了锦州之围。
崇祯皇帝面色迟疑的问道:“洪承畴为何不前往宁远督师出战,却仍在关门逗留?”
陈新甲回奏道:“洪承畴仍是以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