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麒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余晖洒在他的脸,更是映衬得额汗珠滴滴晶莹。
他语音略有些颤抖的问道:“好兄弟,快快给为兄支个招法出来。”
张诚端杯喝茶,仿佛沉思之状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兄一心立功,以期进身之阶,可知生逢乱世,当先求自保,而后才是富贵!”
他接着又道:“顿兵宁远,非兄之过,只需实情以保本兵和皇就是。况奴情未明诸军未得一心,确非进兵之时,此时急逼,若有差失,岂不引祸于自身,到时,洪督与诸官将皆无过,罪责岂不由兄一人担之?”
张若麒额汗珠滚滚落下,他颤声问道:“依忠忱之见,当何如?”
张诚嘴角闪出一丝笑意,说道:“依弟之见,首先给本兵书,言奴情不明,尚需查勘,且诸军新集,也需合练,将辽东实情相告。
其次,本兵早命职方司主事马绍愉前来辽东协助督臣洪承畴筹划辽东兵事,兄可修书一封,催其速来,如此,有了他在前面顶着,辽东之事,但有不妥,也可有所推诿。”
张若麒取了一方丝帕在手,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他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偏厅大门,喃喃道:“马绍愉……马绍……”
“正是,马绍愉。”
张诚斩钉截铁的说道:“将之召来,可使他在前面催逼洪承畴,若胜则功在监军,若辽事不利,则是其催逼甚急之过,又与兄何干?”
“哈哈……”
张若麒茅塞顿开,他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道:“妙妙啊,真是妙啊……”
…………
张诚才出蓟辽督师府仪门外一名青年军官正在这里候着他,才走几步,就被等候的张金泰领人拦了下来。
张诚才接过马鞭,扭头看去,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很是英俊,虽然个子不高,却颇为精壮,他一身劲装短打,并未着甲。
他摆了摆手示意张金泰放那汉子过来,只见他大步走来,近前便单膝跪下拜道:“宁远总兵麾下李国屏拜见张大帅。”
“是吴总兵命你在此候我?”张诚问道。
“回张帅话,正是我家将主爷命小人在此相候。”
张诚伸手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马缰绳,问道:“吴帅有何吩咐?”
李国屏跪伏在地抱拳施礼道:“我家将主爷略备薄酒,想请张帅过府一叙。”
“先起来会吧。”
张诚说着又将战马缰绳交给亲兵,再问道:“李国屏,在吴帅军中任何职?”
“回张帅,卑职只是我家将主爷麾下挂名千户。”
张诚点了点头,所谓挂名千户,就是领了千户官衔而在帐前听用的意思,其实就属于高级亲兵护卫。
他挥手道:“你回去转告吴帅,我营中尚有紧急军务,今日就不去府吃酒啦,待明后日有暇,定当亲自登门,过府拜望。”
张诚说完接过战马缰绳,腾身跃马背,扬鞭催马,领张金泰等一众护卫往西面钟鼓楼方向疾行而去。
李国屏垂手侍立在春河东街边,一直目送张诚等人策骑进了钟鼓楼的下的门洞,看着他们转向北边的威远北街,这才动身往宁远总兵署行去。
…………
虽然洪承畴在宁远城内给张诚与陈九皋都安排了住处,但他还是习惯睡在自己的军营大帐之中,或许行军在外,只有自己的军中才最为安全。
张诚回到自己营内时,火红的太阳已被西边的山林遮挡,只有一缕缕余晖照射在袅袅炊烟之,大营中的处处炊烟,还未来得及直云霄,就被阵阵晚风吹散,仿佛这就是它的宿命。
他的中军大营就设在西河岸边,东、北两边皆是车营的军帐,遮天蔽日,步营则在更北边的河岸旁驻扎,为的就是取水方便,而骑营则是在张诚中军的南面,紧挨着陈九皋的前营驻地。
中军大营内驻扎着贺宽与杜有为的两部步兵与林芳平的虎卫,他们担负着张诚的宿卫之责。
张诚因昨晚饮酒至深夜,今日起早就赶去宁远城中参加军议,后又被督臣洪承畴与监军张若麒连着召见问话,也感到一丝疲倦。
他吩咐张金泰道:“安排一下,今晚要为程掌柜和徐东家践行,叫随军膳夫多备些好酒菜。还有贺镇抚与诸营主将也都唤来。
另外,我今日略觉乏累疲倦,歇息片刻,你就守在账外,若无紧要之事,不可使人前来打扰。”
张金泰伺候着张诚躺下后,便退出中军大帐外,安排后厨加备酒菜,又派人前去请程如之、徐清逸二人,以及贺飚、张国栋等诸将,晚饭时候前来赴宴。
镇城庆安和粮庄的掌柜程如之与独石口四海车行的东家徐清逸二人随着商帮一路跟随来到宁远,他们负责押运的军资粮秣也都在宁远与贺飚、魏知策交割完毕。
原是今日就要回返关内,却被张诚生生留了下来。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