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达其实早就盯上了准塔,只不过,他也只看出准塔是这些鞑贼骑兵的头领,却还不晓得他竟是鞑贼的巴图鲁勇士。
这些话说起来似乎时间挺长,其实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只见张广达砸死了准塔后,策骑就冲入了鞑贼骑阵,铁锏翻飞,连着又砸倒两名鞑贼,虽然他身上也被鞑贼的砍刀砍中,却受了铁甲保护,只觉着胸中气血翻涌,别无大碍。
随着后排骑士继续袭步冲上,硬生生在鞑贼正白旗骑兵战阵的中间穿出一個大洞。
而后面的张诚领着两个义子和孩儿兵,再加上莫日根的三百蒙骑冲来,双方继续混战成一片,两翼的虎卫与轻骑也在此时加入战团。
独胡大有的一百游骑留在了外围,他们三五成群的在战团外巡弋,以追杀那些冲出战团的鞑贼骑兵。
“砰砰砰”
一阵短手铳的爆响连连,才被张广达所率具装重骑冲击得七零八落的鞑贼,又在这一阵轰击中,成片倒下。
张诚的鸭嘴夹刀棒或刺、或砸、或劈砍,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烟尘笼罩中,近千的鞑贼被宣北军如砍瓜切菜般,斩杀殆尽,其逃出者竟不足百人。
而张诚所部却死伤不足百人,如此战果,当属此战之最!
胡大有正领十数名游骑追杀四个鞑子骑兵,远远就见张成芳策骑急奔而来,他才勒住战马,就听张成芳远远喊道:“大帅有令,游骑速去西石门方向,探查奴情,探寻杨镇帅所在。”
胡大有急忙喝住众人,分头呼唤着游骑部将士,十余人一队,向西石门前策骑飞驰而去。
张金泰远远望见林芳平的鞍辔上,竟横放着一具鞑贼尸身,他笑着说道:“林将军,直接砍了首级多好,何必驮着这个大家伙,多累挺嘞!”
林芳平抬手重重拍在那鞑贼尸身上,笑道:“看这身衣甲,再瞧瞧这军旗,估摸着还真是个大家伙,还是留着全身,才好领功。”
张诚这时也策马过来,他仔细看了一下,道:“呦呵,这不是被夏侯张砸毙的鞑贼头子?”
“回大帅,正是末将击杀。”张广达不知何时也策马奔了过来。
张诚的夹刀棒已挂回战马的德胜钩上,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笑道:“好么,那就交给你保管着。”
随即,继续大喝道:“目标西石门方向,虎卫随本帅居中,轻骑居左,蒙骑居右,重骑在后缓行,以恢复战马脚力。
儿郎们,随我继续杀奴啊!”
“杀奴”
“援军援军来啦”
阵阵欢呼声自山西总兵李辅明的军阵中传来。
李辅明所部在准塔领正白旗鞑子骑兵前去堵截张诚后,压力顿减,但即使如此,仍处于劣势。
塔瞻指挥着近千鞑贼巴牙喇精兵,依旧轮番策骑冲锋,每冲一轮,便是十余个明军被鞑贼重箭射中,非死即伤。
此刻,还正在埋怨着张诚真不仗义,眼见自己这边与鞑贼战事如此激烈,他竟不来援救自己,径直挥师朝北面杀去,
眼看自己的军阵就要守不住的时候,李辅明急得在心里不停问候着张诚和宣北军的祖宗十八代。
猛地,就听到“援军来了”的欢呼声,他大喜过望,连忙回首看去。
果见身后山道上,黑压压的明军步阵向着自己这边缓缓行进,他如同刚断奶的娃娃盼着喝奶那般,眼睛中竟留出了几滴泪花。
来援军阵中,一杆大旗高高立起,上面左边是“宣北”两个大字,中间则是一个斗大的“魏”字,正是魏知策的主将认旗。
旁边还有一杆同上大小与规格的认旗,上书一个“李”字,正是登封营主将李际遇的认旗。
在登封营步阵两侧,各有一支战车部,六千余精锐宣北军将士虽缓缓前进,也带起滚滚的烟尘飞扬,而在这滚滚烟尘中却隐藏着一只钢铁巨兽,专门来收割有着金钱鼠尾巴的鞑贼生命!
刚才还在肚子里怒骂张诚和宣北军的李辅明,此刻竟一口一个奶奶、爷爷的叫着,他立时屏退了自己准备撤退的想法,组织山西兵马奋力发起了反击。
“杨帅现在何处?”
宣府参将郭英贤对着两名浑身浴血的明军骑兵怒吼着。
此刻,在他的胸间胡乱缠着一圈的白布,唯独在左侧有一片殷红,头盔也不知掉落何处,头发没了头盔的束缚,蓬松的散在脑后。
两名杨国柱的家丁亲随在他身前,神情极为窘迫的回道:“将主爷与唐都司分开后,就被鞑贼围住,我等追随将主爷冲杀半日,仍无法脱困,这才来寻郭将军回援。”
郭英贤闻知杨国柱深陷危局,心中盛怒,骂道:“要尔等何用?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此刻到了用时,却这般不堪!”
那两名家丁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又不敢反驳,只得乖乖的低垂着头,不敢稍抬。
清国的多罗安平贝勒杜度指挥数千镶红旗鞑贼围攻何振雄,已占了明显优势,却被郭英贤突然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