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三眼铳爆响过后,双方骑兵战马交错,刀枪斧棒一通砍砸捅刺,战马嘶鸣与人的惨叫声相应。
杨国柱等人堪堪冲过第一排清军骑兵的阵线,麾下十名家丁亲军也只余六人还在他的身边,以折损四人的代价,战杀了清军八名骑兵。
虽然是赚了,但与战事却无任何补益,毕竟兵力上的相差太过悬殊。
此刻,在他们的正面还有近五十名清骑拦在前方,而两翼的清骑也在向内里包抄,杨国柱等七人就如同饺子馅一般,被外面清骑组成饺子皮包裹在其中。
迎面的五十名清骑似乎并不急躁,他们控制着胯下战马正以慢步向杨国柱等人缓缓逼来,杨国柱明白,他们是在等两翼的清骑过来汇合,再发起攻击。
可清军在等,但杨国柱却等不起,那又能如何,久战之后,又经过刚才的冲锋对决,他们的战马脚力已竭,已经注定无法再脱出清骑的围截。
杨国柱的心思都在清骑身上,他没有发现在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大片尘土腾空飞扬,犹如青龙般翻滚向着他这边袭来。
东北方向上,正是杨国柱麾下镇标营亲将郭英贤所部千余精骑,他在远处山岭上望定杨国柱所在后,初时见杨国柱只领十骑离阵他去,不清楚具体情形,一时间就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见杨国柱策马奔回后,他才领骑士们催马急奔,前来汇合,可半途上又见前方左侧丘陵上猛然出现一大队清军正白旗的骑兵。
因实在是关切杨国柱的安危,郭英贤竟不顾及战马脚力,他领三百余麾下精骑扬鞭催马,发力狂奔,先于大队赶至了战场。
一路扬起大片烟尘滚滚,他的视线里终于看到了杨国柱等七骑被鞑贼围困,郭英贤大吼:“杀,杀过去,救杨帅!”
“杀”
众将士齐声吼叫着策马扬鞭。
而杨国柱此时刚刚抡动虎枪将一名清军骑兵砸落马下,他身边也只剩下谭震林和另外两名精骑,余者皆不知所踪,有可能被鞑贼围在别处,也有可能已经战亡。
谭震林浑身浴血,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鞑子的,黑红一片,而他也如疯魔一般,左手控缰,右手三眼铳当作铁锤,大吼大叫着向四下里一通猛砸狠打。
杨国柱盯上了一个清军正白旗的分得拨什库,他催马疾冲而上,挺枪就刺了过去,那清军拨什库生得身材威猛,胯下战马也是雄壮。
他见杨国柱虎枪刺来,抡着手中的狼牙大棒就上去格挡,“咣当”一声大响,两人皆被震得虎口发麻,隐隐生疼。
谭震林一直随在杨国柱身边,不肯离开半步,他趁着这个时机,三眼铳抡起生生砸在那拨什库的后背,直砸得那拨什库“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鲜红。
但他生得高大壮健,虽被狠狠砸中,口吐鲜血,却并不退缩,狼牙棒抡动起来依旧虎虎生风,杨国柱与谭震林一时竟也拿他无法。
旁边一个明军骑兵正巧策马冲来,他凑准一个空隙,竟从马背上腾身跃起,猛地合身扑上,搂着那清军拨什库一同落马,在地上不住翻滚。
就在这时,杨国柱猛然间瞥见远处烟尘飞扬,接着便听到蹄声隆隆,他虎枪抡动阻止了几名清军骑兵的靠近。
借着这个功夫忙转头四望,只见除了刚才见到的东北方飞扬的尘土中,显现出一片红色,竟是大明的军马,只是一撇之下,他还判断不出是哪一部。
而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略远处又是一股尘土冲天而起,显有大队骑兵奔来,只是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还有黄保忠这时也领着那二百余骑家丁亲军,也折返奔向这边来救援杨国柱,虽使他心中感动,却也暗骂一声:“混蛋,竟敢不守老子军令!”
猛然,杨国柱胯下的战马一顿,前蹄陡然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杨国柱此刻刚抡着虎枪将一名清军骑兵砸落马下,完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变故。
猝不及防之下,他重心不稳,身体前倾之势无法止住,不由立时滚落马前,他手中紧握着虎枪不曾放弃,在落地的瞬间一通横扫,不知打折了几多马腿。
这时,才扭头望去,只见刚刚被明军骑兵扑落马下的清军分得拨什库,正将身体横在战马前,双手紧紧抱住杨国柱战马前腿,扭头对着杨国柱桀桀怪笑不已。
那拨什库的头盔已不知掉落何处,头面上满是血污,双手仍是抱紧马腿,嘴里不断喷涌出一口口鲜血,身体也在不断的抖动,显然只有出气,而无进气,已处于濒死之边缘。
“大帅大帅”
杨国柱耳中听到谭震林正大声嘶吼,似乎在四下找寻自己,他又将虎枪抡动一圈后,才挺身站起,就听“嘭”的一声大响,便感觉被重物猛力砸在后背之上。
原来,不知从何处奔来一名清军骑兵,他趁着杨国柱起身的瞬间,策骑冲过挥舞大棒就砸在了杨国柱的后背,大力掼击之下,杨国柱后背肩骨登时碎裂。
只见一口鲜血从杨国柱的口中喷溅而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