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更盛传虏酋洪太已至两军阵前,恐怕决战之刻,就在这数日之内。
倘若上荷皇上威灵,下赖将士奋力,能得一战成功,锦州之围也就解了。”
这边,吴三桂才刚刚退去,总监军张若麒便自小凌河口派飞骑送来一封书信。
张若麒建议乘虏酋洪太未至,当集全军之力再攻锦州城南清军营寨,以图解除锦州之围,报效皇恩浩荡。
洪承畴看了张若麒的书信后,心里愤恨说道:“老夫久在行间,多年督师。你这个狂躁书生,又懂得什么?也敢指点老夫!”
但是,他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儒雅神态,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厌恶表情,反而含笑向来人问道:“张监军已到河口屯粮之所了嚒?”
“是的,督臣。张监军与马参军正在视察海运军粮,指挥将士严加守护。”
洪承畴笑了笑,又说道:“你速回河口粮站,回禀张监军,他这封书信中的意思,我已全然明白了。”
洪承畴现在已不寄希望于一战击退鞑虏,援解锦州之围,而是希望在决战到来之时,各营能够固守坚寨数日,先挫挫虏贼的锐气。
待鞑虏三鼓而竭之时,再行大举反攻,如此或可将鞑虏驱退,只要夺取锦州城南鞑虏防线,与祖大寿连成一线,便不惧虏骑凶猛,大可与其相持,直到虏骑退去。
于是,洪承畴便起身亲赴各紧要去处,巡视营垒壕沟防线,鼓励将士们奋勇杀奴。
今天,黎明时候,洪承畴派出督标营、吴三桂部、曹变蛟部、王廷臣部的近万骑兵,在步卒炮兵的配合下,分为三路,向清兵东西石门和石门山营垒发起进攻。
祖大寿在锦州城内听见外面的炮声和喊杀声,也率两千多步兵从锦州南门杀出,与洪承畴相配合夹击清军。
但清军营垒坚固,壕沟又深,炮火又比较猛烈,明军奋力攻打,清军虏骑也敢于出寨厮杀,苦战半日,不得前进。
洪承畴害怕各将麾下人马损失过多,会影响到才振奋起来的军心士气,只好鸣金收兵回营。
祖大寿见清军南边喊杀声减弱,知道洪承畴那边收兵退却,他也赶快携带着受伤的将士退回城内。
清军却并不乘机反攻,只是派出零星的小股游骑在明军扎营的地方反复窥探不已。
像这样的战事,在松锦前线几乎每隔一日就会重复一遍,只不过,今日却与往时有些不同,清军不再只是据守,而是敢于派遣骑兵出寨作战。
由此,洪承畴判断这半個月里清军不止是增援补充了兵力,甚至连虏酋洪太也已经到达了松锦前线,他一向儒雅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忧虑。
崇祯十四年八月二十日的凌晨时分,清国皇帝黄台吉终于过了小凌河来到了松锦前线。
锦州前线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肃亲王豪格等诸王各将,以及先一步领兵赶到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等诸王各将早已候在小凌河边。
清军诸将士们听说皇帝陛下御驾亲至,勇气陡然大增,从小凌河边一直到锦州城南营垒,各处皆是一片欢呼。
此间,惟有多尔衮与豪格内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前期那一场大战,伤亡颇大,不知黄台吉会如何处置他们二人,虽走在队伍中心却一直不能沉静。
多尔衮陪在黄台吉身后侧,小心说道:“现在圣驾到来,臣等勇气倍增,惟有勇跃进击,为大清扫除进取中原之障碍。
靠着皇上烛天之威,臣等决不害怕与南朝援军决战。可军中形势,却不得不对皇上说清楚。目前南朝总督洪承畴来援人马众多,臣等自前次大战后,又屡经攻战,将士每日里也有不少损伤。
因着知晓皇上就要圣驾亲临锦州,臣等每日只是严守营垒,本着示弱于敌的意思,并未曾出寨与南军鏖战。”
黄台吉迈着轻缓的脚步前行,鼻衄之症痊愈后,他感觉身体似乎充满了活力,华盖伞下淡淡开口于道:“今日,便命勇士们出寨厮杀一阵,只是不可追敌过远。”
“嗻!”
随着高高的黄龙华盖大伞清国皇帝黄台吉缓缓前行,诸王、贝勒、大将们紧随其后,而周边远处的将士们看见他前边简单仪仗队和前队骑兵,皆知是皇帝陛下到来,人人欢呼雀跃,远近发出来用满洲语呼喊“万岁!万岁!万岁”的呼音。
黄龙华盖大伞下,站着一个极肥极胖的清国男子,此人正是清国皇帝皇黄台吉,明人多依鞑子话音直译称之为黄台吉,或是洪太、喝竿、小憨王不等。
黄台吉并未在锦州城南清军大营中歇息,而是径往黄土岭、石门山等处视察,如今刚刚从黄土岭来到了石门山上。
石门山并不是独立的山脉,它其实只是松山山脉上的一处山岭而已,其与乳峰山相连,甚至许多人都认为石门山就是乳峰山的东边山岭。
此时的黄台吉,正对着山下南边不远处的松山堡眺望着,不知他在凝神细想着什么。
华盖大伞旁边,则站着满满的清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