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遇到战事紧急之时,他只随手抽签,抽中那个家丁头,便大呼其名,使其率麾下家丁出战,但只抽定,从不更换。
这话中之意,既在表露吴三桂麾下家丁,那是个保个的精锐,根本无须进行选择,无论何种任务,只要派出一队就定必可以完成。
即使这一队无法完成,那也是再派一队上去,而不是选择派那一队!
陈九皋竖起大拇指,高声赞道:“长伯将军麾下锐士遍野,真真使人敬佩。”
他们二人谈不多时,刚刚奔去的段霄时就已回来复命,只见他身上衣甲全都褪去,露出古铜色的一身腱子肉。
段霄时来到吴三桂身前时,仍在大口喘着气,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回大帅,正白旗的鞑子,三十七人,尽数斩杀于当场。
我方守军战亡十一人,伤七人,职下所率亲兵战亡四人,伤十二人,皆无大碍。特来复命!”
吴三桂眼眉低垂,看都不看段霄时,只是轻声问道:“神机营弟兄们可有伤亡?”
“回大帅,神机营弟兄也是一般奋勇杀奴,斩杀奴贼数名,却无一人阵亡,只是轻伤三人。”
“下去吧。”
虽然段霄时会说话,将神机营炮手四下奔逃形容成了英勇杀奴,还阵斩奴贼数名,却只轻伤三人,这可是大功一件。
若换做旁人,或许还会谦虚一番,但陈九皋可不是那种人,他大大咧咧的笑着道:“我平素就教育这帮儿郎,咱神机营也不可只知打炮,而不习搏战之技。
瞧瞧,今日之事,若非我神机营儿郎奋勇,怕就等不到段将军前去救援啦!”
“哈哈哈……”
吴三桂并未接言,而是开怀大笑起来,陈九皋也是一脸自豪的陪着一起大笑。
…………
而这时,清国皇帝黄台吉早已从石门山上撤下,回到了自己的御营指挥全局,石门山上只有武英郡王阿济格,领着一些满洲正白旗的官将们坐镇主持。
他身旁还坐着怀顺王耿仲明与汉军镶白旗的固山额真马光远两员汉将,如此大人物坐镇于此,可见清国并非是有意弃守石门山。
阿济格一脸的不耐烦,他望着南麓山脚下的战场,不屑地说道:“汗王真的多事,就这些汉狗,我带勇士们冲杀一阵,必定将其击溃,偏偏要如此麻烦!”
耿仲明看了一眼阿济格,知道他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混人,就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马光远毕竟入清日久,在朝堂之上也有些地位,他开口说道:“陛下,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实乃谋国之举。我等只需奉命行事即可,为陛下效死就是了。”
阿济格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他看向马光远好一会,才说了句:“汗王上命,石门山要守到天黑。请马固山与怀顺王费心吧。”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飞跑来报:“报,西石门遭南军猛攻,甲喇章京伊尔扎身死,战况激烈,请速派援兵。”
阿济格对此全然不以为意,他张嘴就问道:“伊尔扎没用的东西。阿虎赤在干吗?何成功在干嘛?”
“阿虎赤牛录命奴才前来乞援,何成功甲喇也已经负伤,仍在指挥天佑军奋战。”
耿仲明刚才听到阿济格问到何成功的时候,也略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的部下,若是此战中表现的不好,对整个天佑军来说都不是好事。
当他听到何成功负伤之后,仍然在继续指挥天佑军固守防线,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他所担心的并非是何成功的安危,而是天佑军的表现。
因为,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地位和前程!
虽然对于何成功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心中也是顾念,但时事如此,也只能先考虑个人的前途啦。
“那就麻烦怀顺王亲往西石门一趟,至少在天黑之前,要确保那边无失。”
阿济格不知道耿仲明此刻心中所想,他也没有心思琢磨耿仲明在想些什么,直接就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话虽然是说得很客气,但这已经是军令,不容耿仲明拒绝,他只能笑着接令:“嗻。阿济格郡王您放心,我这把骨头就是丢在西石门,也绝不会放明军过关。”
“呵呵。怀顺王单枪匹马就能纵横南国齐鲁大地,守这么个小小西石门,也太大材小用啦!”
面对着他的嘲讽,耿仲明心中怒气陡升,他正要还嘴,就听阿济格说道:“怀顺王快快去吧,西石门不容有失,怀顺王也要注意安全。”
见阿济格如此说,耿仲明也忘了还嘴,他自知不可再行迟疑,与几人告别后,率着麾下亲军数百就奔西石门而去。
…………
原本寄予厚望的东石门河谷道,却也是进展缓慢。
这边也派有一支神机营的炮队,内中除了大火箭、虎蹲炮、臼炮之外,也有几门沉重的红夷大炮。
然未曾想到,这边河谷道虽然并不泥泞,但却是沙层极厚,人踩在上面还未觉得如何,可拉红夷大炮的四轮炮车,一旦上来,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