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车左部车兵,再加虎卫营的骑军,全都留作中军预备队,既可作为攻打黄土岭的第二梯队,也可适时支援别处。
而战车右营,则应大同总兵王朴的要求,被派去协助他封锁黄土岭与石门山的联系。
大同镇内也有一些战车,然与别镇一般,都是舍不得用银子,他们的战车几乎都是轻式战车,不惟防护性能弱,就连车上的火炮、火箭也都是旧货。
如此战车,自然不能与张诚麾下战车营相比,先不说宣府军战车的精良与坚固,就是那车载的火炮、火箭匣也都是极为精良。
还有,符应崇所率神机营一部炮兵,则留下来支援攻打黄土岭。
黄土岭这边与石门山略有不同,石门山还有东西石门需要守卫,而且,其地靠近清军围锦大营,即使在女儿河南岸也有清军一些军营驻扎,危急时还可得到救援。
而黄土岭则在石门山之东南,两地虽也有道路连通,然自打清军收缩防线后,这些通道已大多为明军所控制。
现在黄土岭与外界的联络,都是通过小凌河西岸的河谷道,或者是横亘于小凌河上的浮桥,与河东岸清军联络,输送补给。
因此,其在黄土岭的北、西、南三面都布设了众多的壕沟、土墙、石墙,进行重点防御,尤其是其西面的方向,因为正对着宣府军驻营地,向为其要害所在。
而且,宣府军近半个多月都在与守山清兵争夺这些壁垒,好些都曾经几度易手,所以清兵为了防备宣府军攻打,只能不断加强。
正因于此,张诚才将符应崇所部神机营炮手和重炮,都留在了中军,为的是依靠他们的强大炮火,对清军黄土岭山脚下的防御阵线,进行全覆盖轰击。
当然,神机营的重炮虽好,却是转运不便,若是在平川地带还好,无非是费些人力和时间,但在攻山战中,却是无法转运到山上去。
崇祯十四年,八月二十七日,辰时。
随着援辽明军总监军张若麒的一声令下,号炮声中,宣府军与大同军将士齐出,各自奔赴己方的战场。
符应崇也告别张诚和总监军张若麒、兵宪张斗,他要去神机营炮阵前线,亲自指挥炮手轰击黄土岭山脚处的清军阵地。
神机营此番得了符应崇的嘱咐,又是副将亲临阵前指挥,打炮也格外的卖力,他们在经过试射定位之后,直接就是无差别饱和轰击。
无差别饱和轰击,这个也是张诚首创的名词,既只标定轰击目标的中心点,此后将集中炮兵的全部火力,以中心点向外延伸一定距离,进行无差别炮火轰击。
不管其炮火覆盖范围内有什么,一律轰平轰灭,而一直打到炮管变红,或者是打光炮子才停止止,此即为饱和轰击。
在此后的日子里,这种无差别饱和轰击将在宣府军中,成为其炮兵的最猛烈打法。
而黄土岭上清军的大炮都已撤走,所余只有一些中小火炮,他们还没有看到明军攻山,便先就迎来了一阵极其猛烈的炮击。
整个清军黄土岭山脚防线,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阵地上到处都是横飞乱跳的炮子,土墙上也镶嵌着许多炮子,而石墙则大多都被轰倒击塌。
在炮击的过程中,符应崇还使用了一些毒弹与灰弹,但是,他得了张诚的嘱托,并不敢使用太多,也怕伤害到即将攻山的宣府军将士。
但即使如此,黄土岭山脚阵地上也是处处黄烟弥漫,其中还掺杂有白色的粉末,在空中缓缓飘散开来。
那些自认为幸运清兵,没有被四出乱飞乱跳的炮子击中,却无法逃脱毒烟与白灰的侵袭,整个黄土岭山脚阵地上,一片末世景象,到处都是倒地哀嚎的清兵。
山脚下的黄烟渐渐被风吹散,那些一时未死的守山清兵们,正在暗自庆幸着自己躲过了一劫。
就见不远处,犹如一片红云般,闪现出一片片红色衣甲的身影,在轻薄的黄雾中望去,他们的面目似乎也变得狰狞可怖起来,犹如从地狱出来收割人命的阎罗。
渐渐地已可看清,那一片片红云,正是冲来攻打黄土岭的明军将士,可那些将死未死的清兵们已经无力再战。
几个未死的满洲正白旗鞑子兵,坚持勉强站起,他们不愧是战斗民族,即使如此,手里仍旧持着弓箭,或是持着盾牌大刀。
本来,他们是居于阵后,既算作是每一道防线最后的战力,作为近身肉搏的主力来用,但也不排除是作为督战队的意思。
毕竟此刻守山的都是以汉军与朝鲜军为主,若不留下些满洲各旗精锐看着,又如何能放心?
猛然,这些鞑子兵似乎听到阵阵喇叭声传入自己耳中,接着就模模糊糊的看见前面的明军士兵,竟逐渐分散开来,从密集阵型转换成了极为松散的阵型。
这不合常规啊?
鞑子兵们个个都是疑惑不解,在他们看来,每临冲锋之际,各军都是以密集阵型狠打狠冲,如此才能迅速突破敌阵,也可节省下大部分体力。
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