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如此严厉的军法存在,宣北军各营才能做到令行禁止,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又或撤退,从来不乱。
在他的严格操练之下,听从号令,已经成为老宣北军将士人人尽知且普遍遵守的铁律!
登封营左部冷兵的盾阵,犹如一面可以移动的铁墙,急急向冲来的朝鲜兵压了上去,在只剩不到十步的时候,登封营刀盾兵们齐声大喝,快步疾冲而上。
“嘭!嘭!”之声传来。
双方的盾牌对撞在了一起,朝鲜兵的战心必定不坚决,霎时就被撞得东倒西歪,一杆杆长枪自登封营盾牌后捅刺而出,不断收割着朝鲜兵的生命。
但后面督战的正蓝旗鞑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杆飞斧刁钻的穿过盾牌缝隙,正砍在一名长枪兵的面门,他忍不住大声嚎叫着就倒在了通往胜利的道路上。
面对如此凶残的厮杀,朝鲜兵的勇气不再,信心崩溃,他们嘶吼嚎叫着拼命往回逃去,就算那些督战的鞑子兵拼命砍杀,也难于阻止。
见形势已无法挽回,领头的正蓝旗鞑子分得拨什库,大声喝令着也逃回石墙之后。
这一番冲锋,他们丢下了近百具朝鲜兵的尸体和伤者,却只换来斩杀登封营三人,伤十一人的战绩,可谓是完败。
退回到石墙后,鞑子的分得拨什库大声吼叫着:“开铳,快开铳”
朝鲜兵的一个小校望着前面还没来得急撤回的兄弟,还有那些仍在与明军厮杀的朝鲜兵,眼中满满的不忍。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鞑子兵抽出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项上,怒吼:“快开铳”
那朝鲜军小校满眼悲切的神情,眼中含着泪水,终于还是大声喝令起来。
一阵白烟腾起,火舌喷吐间一颗颗夺命的铳弹激飞而去,战场上正在激烈搏战的朝鲜兵纷纷后背中弹倒地。
他们一个个悲鸣哀嚎着转过身,眼中满是不甘的望着石墙方向,致死都想不明白,夺去自己性命的铳弹何以会从身后射来。
登封营也有十余人中弹倒地,刀盾兵立刻上前,他们蹲下身形,立起大盾,为那些伤者遮蔽掩护,而长枪兵也不停歇,他们借着这个空档,立刻将伤兵们拖拽回山石之后。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甲长于子旺心中愤怒异常,虽然对面的清兵、朝鲜兵都是厮杀搏命的敌人,但他也对这种朝着自己人打射火铳的行为不能容忍。
“三甲装弹完毕!”
于子旺大声吼叫着向队官王金顺报告。
“二甲装弹完毕一甲装弹完毕”
“一队装弹完毕三队装弹完毕”
随着一声声大喝,登封营左部甲司二局的火兵们都已完成了子药装填,百总贺成名大声怒吼:“二局,以甲为单位,冲上去,自由射击,杀光臊鞑子!”
此时,登封营的将士们都是义愤填膺,但平日操练的成果就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虽然内心愤怒,然并未被冲昏了理智。
每一名登封营火兵都紧跟在各自甲长身后,前面一人是甲长,后面就是两人并肩跟随,再后亦是如此。
只见一列列身着红色战衣的登封营火兵跃出山石的遮蔽,于子旺走在前边,低头猫腰紧紧握着火铳,快步上前,很快就与撤回的盾兵汇合。
“砰!”的一声爆响。
烟火中一颗铳弹飞出,正击中一名探头出来观察的朝鲜兵额头上,只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的仰头就倒了下去。
“砰砰砰”
这一小段距离上,火铳爆响不断,虽不是整齐划一的齐射,然自由射击也有自由射击的好处。
必竟这时已是乱战,在敌人不是结阵冲锋的情况下,齐射就已经失去了意义,而自由射击则不同。
如此近的距离,火兵们端着火铳,精神已是高度紧张,只要看到敌人露头,当然就是举铳射击,已无须再靠军令指挥。
登封营火铳本就比朝鲜兵所用的犀利一下,加之他们此刻战心坚决,士气正旺,而且几乎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朝鲜兵根本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只不过,在石墙后还有数十个正蓝旗的鞑子兵,他们偶尔射出的利箭,还是会给登封营铳兵们带来一些伤害。
就在石墙后的朝鲜兵与鞑子兵被登封营铳兵完全压制的时候,一局的冷兵们也冲了上来。
他们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刚才只是因为朝鲜兵不顾自己战友安危,竟然无差别打射火铳,让他们觉得意外。
而且也是为了掩护受伤的战友先撤下来,现在他们为了不影响道己方铳兵的射击,就沿着双方战场的两侧迅速冲上。
发出声声怒吼跨步一个跳跃,就翻过了那道低矮的石墙。
其实,鞑子也是没有办法,黄土岭山腰处在这一段全是坚硬的石地,非但挖掘不了壕沟,甚至连凿些山石都很困难。
毕竟这个时代用火药炸山的行为不多,而且许多地方的火药也极不稳定,用来炸山,根本就掌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