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极大的压迫感。
一时间,眼见自己麾下将士个个慌乱,畏怯之情溢于言表,何友仁不由得心急如焚,他不断的大吼大叫,然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他眼睛一黯,回望着山海镇总兵马科驻营地,心道:“马科,你好毒,老子的左翼营溃了,你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先前派去向马科请援的旗令兵策骑奔回,来到中军将台,大声禀道:“将军,马帅有令,要将军固守,援兵即刻就到。”
何友仁闻言,就像是在绝望之际,忽然又抓到一颗救命的稻草般,瞬间焕发勃然生机。
他大声喝令:“整队,速速整队。火炮火铳装填,弓矢准备,盾兵上前,枪兵在后。快,快,战车后结阵,结阵御敌!”
虽然人人心中都是一样的畏惧鞑虏,然毕竟也是久在营伍之人,平日里多少有些营操训练,现下危急之际,只要有明确的军令,他们还是能够组织一下防御的。
各个千总队官们闻令后,也是一阵疾呼大喝,山海镇左翼营这边的军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一些。
只是听着对面“隆隆”蹄声越来越近,火炮装填手们更加慌乱,就连那些躲在后面的铳兵们也是一般手脚慌乱,不知所措,半天也装不完子药。
不过,各官们倒是将盾兵组织了起来,他们在战车防线后,列起盾阵。
有了车阵、盾阵的两层防护,枪兵们也心安不少,他们排成密集阵列于盾阵之后,又将枪尖稍稍探出盾阵之前。
一排排铁制的枪尖午后阳光照射下,反射处森寒的冷光,只不过,内中不少的枪尖不知为何,却是在不住地微微发颤!
何友仁此刻已将生的希望完全寄托于马科的及时救援,他步下将台,亲临第一排盾阵,指挥调度。
他的中军亲将何忠,一直领着三十个家丁随扈在他的身旁,此外,还有不到二百的家丁,正与三百多个骑兵守在中军将台边,看护战马,随时应变。
何忠是何友仁的堂侄,其为人可能不够圆滑,然却是生得孔武有力,善骑射,自幼便在军中历练。
他二十岁起便随在何友仁身边,做了家丁队头,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的他,成了何友仁的中军官,负责统帅麾下二百余家丁精锐和那三百个精骑。
现在见鞑贼势众,何忠虽不害怕,但却十分担忧何友仁的安全,所以他一直领着三十个家丁护在自己叔叔身边。
见己方盾阵还算严整,何友仁也是心安不少,他甚至坚信对面的清军见己方防守严密,没有弱点,或许就不会在第一波便强攻上来。
只要鞑贼虏骑试探两波,自己或可等到总兵马科的正兵营来援,那时己方人马兵力多过鞑贼,便无所畏惧。
更何况,马科正兵营中无论是战车,还是铳炮火箭都比自己要多,更可用来据敌于阵外。
但一切都出乎何友仁的预料,对面清骑的冲锋,他或许还可抵挡一波,然上天却并未给他这个机会!
何友仁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冲来的清军骑阵,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凝神静气,估算着清军的距离与冲击的力度。
盾阵距离前方的车阵约有十五步,清骑冲来时,在车阵前定然会有所减速,就算他们纵马越过车阵,那战马的冲击力也会减弱,就不能一举突破己方的盾阵。
而且,前边原本挖掘的壕沟虽被填平,又经蒙古的北虏骑兵踩踏了一遍,然仍是有些不平整,或许也可使一些清军骑兵战马陷在其中。
“给老子听好喽,臊鞑子上来,尔等逃也是死,两条腿怎跑得过四条腿?”
他说着就抽出自己的腰刀,大声喝道:“今日,本将陪尔等战到最后,咱们一起杀退臊鞑子,一起得活。
都给老子听真切嘞,而今乃是生死之战,惟有死守不退,方能得活。
守得活,逃必死!”
“守得活逃必死守得活”
在何友仁的一番激励之下,左翼营将士们的士气明显提高了不少,似乎瞬间就又充满了坚定的战心。
何忠仍然十分担心何友仁的安全,他贴近前去轻声道:“将爷,俺在这里守着,您去将台上指挥。如何?”
何友仁大手一挥:“老子就在这里,与将士们共生死!”
眼看着对面的清骑已逼近至一百五十步距离,很明显他们开始加快了马速,烟尘翻滚,蹄声如雷,大有震耳欲聋之感。
何友仁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耳中听着周围军士们沉重的呼吸声,不由在心中暗自担心不已。
随着对面清骑越来越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也是越发强烈起来,就在清骑奔至百步之内时,烟尘腾起如同迷雾一般,几乎遮蔽了清骑。
震耳欲聋的蹄声,伴着鞑子兵的阵阵嘶吼,就连何友仁都感到心中发慌不已,他正要喊出些口号以提振士气。
就听己方阵后一阵骚乱传来,还未等他回望过去,就听“快逃啊吃人的鞑子来啦”等叫喊声已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