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上人的存在,只比这些家丁差了一点而已。
此刻,他们见何友仁单手提缰勒住马头,登时纷纷停下,等待着他的示下。
何友仁右手十分麻利的取下自己的点钢枪,高擎手中,大声喝道:“小崽子们,都跟咱老子好些年嘞,今儿咱就是逃了回去,也要受军法惩处。
不若就在此杀他几个鞑贼,我等也不枉活这一世!”
“干。杀一个够本,杀俩咱还赚一个。”
何忠策马立在叔父身旁,他听了何友仁的话后,立刻振臂高呼起来。
“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周围的近五百骑兵精神都是为之一阵,也跟着一起高声大呼狂叫着。
然而,何友仁的本意却并非是想鼓动他们反身回去送死,只见他策骑战马之上,向着四周不断眺望。
众人皆不知他此为何意,但出于对自家将主爷的信赖,也无一人提出疑问,皆策骑静候。
片刻后,何友仁才在马鞍上坐稳,对众人说道:“将爷我也知诸位皆忠义之士,既敢陪我来锦州,也皆抱了必死之心。
然诸位皆我麾下健儿,今我左翼营溃败已成定局,非人力可以挽回,诸位虽悍不畏死,但徒然送死亦是无用。
我观西南方多我左翼营步卒,虽也在溃逃之下,然军伍还算严整,既是尔等同僚,亦是本就部下,怎肯见死不救。”
他高举长枪,大喝:“将爷我要去救尔等同伍之兄弟,尔等可愿追随?”
“随将主爷爷杀奴”
“都去救出步营弟兄”
“杀奴杀奴”
在何友仁的一番鼓动之下,他身边未曾溃散的这近五百精骑的军心士气,又再次回归,他们纷纷挥舞起手中兵器,发出声声怒吼。
最后,都汇成两个字:“杀奴!”
山海关总兵马科在得到何友仁的求援后,立刻就集结好了正兵营的兵马。
然他却怕清军虏骑势大,率军只向西行约一里半的路途,便下令结阵固守,只派出少量哨骑前去打探前方战况。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左翼营军兵先消耗掉清军的锐气,如此,待到他的正兵营出战之时,也好便于抵挡。
初时,哨骑回报,左翼营以壕沟配合战车结阵固守,远远看去军容严整,且清骑已冲锋两轮,皆被左翼营炮火击退。
马科策马自己黄白相间的战马上,心中还在盘算着,自己该在何时出击?
按哨骑回报,左翼营怕是能抵得住这些鞑贼的冲击,如此,自己所部兵马上得早了,就会遭受损失较大。
可若是上去得晚了,一旦鞑贼退却,自己岂不是捞不到丝毫功劳,反而是白白调动大军回援了。
马科策在战马上,苦苦思考着进兵的良机,如何才能既少受损失,又可捞得一大把战功。
猛然就见西面腾起了一大股烟尘,紧接着就是嘈杂的人声隐隐传来,就在马科疑惑之时,三名哨兵策骑急奔而回。
他们来到马科身前,面色惊恐的报道:“帅爷,溃溃了”
马科闻言一惊,虽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却是不愿相信,他急切的追问道:“妈的,慌个球呦。好好说,什么溃了?”
那个领头的似乎很慌张,他不停的咽着唾沫,直喘粗气,倒是后面一个哨骑比较平静,他策马上前一步,大声禀道:“回大帅,是左翼营溃了,何参将那边溃了。”
“咣当!”一声脆响传来。
原来,都司马智仁一直陪着在马科身边,紧紧跟随,无微不至的伺候着,目的自然是为了他的那个游击将军。
他刚才见到马科转动脖子时,似乎有些艰难,便主动献上殷勤,提出请马科先摘下头盔,他在旁边捧着,需用之时再带上就好。
可这马智仁拢共没上过几次战场,此刻听闻何友仁部数千兵马,这就全师尽溃,他心中一慌,竟将马科的头盔掉落在了地上。
马智仁也被这“咣当”一声吓得够呛,他慌忙翻身落马,跪伏在地上不住叩头,连连道:“大大帅饶命饶命啊”
马科眼神阴毒的从他身上扫过,停在了远处正策马奔来的亲将马智勇身上,语气冰冷的说道:“起来吧。下次给老子小心点!”
他说完也不再理马智仁,扬鞭催马就奔马智勇奔去。
马智仁却不敢直接起身,他待马科奔远了才俯身捡起头盔,仔细擦拭着上面沾染的尘土,待彻底擦拭干净后,才小心翼翼捧在手里,小跑着往马科那边急急而去。
山海关总兵马科的正兵营,也是以战车加拒马在前,建立起一道车墙作为防线。
毕竟是一镇总兵,他营中无论是战车、火炮、火铳,都比何友仁的左翼营多上许多,方阵的西、南两面防护得严严实实。
但战车、拒马毕竟有限,莫说是四面围起,就是三面都不能围满,北面只有几辆战车和拒马,护着与西面的连接处,余下地方就只有盾兵们守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