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
在这一队精骑的压迫和驱赶之下,那些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乱民登时被冲倒一片,他们的速度也为之一滞。
“砰!砰!砰!”
一阵火铳爆响传来,连马智勇都被惊得浑身一颤,他望着乱民前腾空而起的烟雾,喃喃道:“那里来的官军,真他娘的够狠辣。”
那些乱民被不知何处冲来的明军骑兵逼停,但后面接踵而来的乱民和溃兵,仍是不断涌上,他们正要再次向前冲起。
一阵三眼铳打射而来,巨大的轰鸣连绵不断,只见硝烟腾起,而那里面射来的铳弹,更犹如地狱毒蛇那夺命的红信子,粘上了就没个好。
如此前压后挤之下,当头的乱民只能被推着就往前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
然他们也怕了前面那些如同魔鬼般的骑兵,只能将自己的身体转向南面,奔逃而去,后面的乱民和溃兵根本不知前面的诸多情形。
此刻,人心早已慌乱不堪,无法辨别方向在哪里,后面的人只能茫然的随着大流奔逃,数千人的溃逃大军,也因此而转向西南。
立于战车之上的马科,也看到了这惊奇的一幕,他满腹疑问:“这是那支官军,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这这会不会是洪督臣埋下的伏伏笔!”
马智仁也对此无法理解,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又怕说错,边说边斜眼探查马科的眼色,连话语都磕磕巴巴起来。
马科也是一脸狐疑,不过,有人帮着将溃逃下来的乱民溃兵驱赶向一边,这倒是他希望的结局,至于那一拨人是谁,却不是很在意,反正不会是敌人了。
马智勇正在暗自高兴,有人替他解决了乱军冲阵之虑,虽还不敢确定对面那队骑兵是哪一路人马,但肯定是友非敌。
这时见到他们在约两百步外,折返向自己这边冲来,忙喝令:“都打起精神来,全军戒备,全军戒备。”
只见那队骑兵在约六十步外停下,此时已可看清衣甲,确是明军无误,只不过他们个个灰头土脸,又没有旌旗,看不出是哪一支罢了。
内中两骑奔来近前,大声喊道:“左翼营何参将麾下骑兵,请马大帅准许入营。”
马智勇直到此刻,才知竟是何友仁率领着麾下家丁精骑阻止了溃兵冲击己方军阵,他本有心请他们入营,然也知马科与何友仁素来不睦,一时犹豫不决。
片刻后,才喝道:“传令,叫他们到我军阵北侧整队,准备共御鞑虏!”
何友仁本就没有期望马科能允许他率部入营,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亮个相,也好使马科不能将自己阻止溃军冲阵之事,隐没不报。
马智勇见到何友仁并未废话,便引军向北而去,心中安定,这才想起派人将此事报给马科知晓。
可这边派去的人才走,战场情势便急转直下。
原来,一直在外围以骑射驱赶乱军的蒙古轻骑,不知何时有追赶了上来,他们策骑战马上,一阵乱射,登时便有大批乱民倒地哀嚎。
一瞬间,天地似乎滞止!
原本向着马科正兵营南面逃去的乱民队伍前,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起,一波波的北虏利箭射出,将那些逃在前面的溃兵与民夫纷纷射倒。
而这些中了箭矢的人,很少有当场死亡的,他们哀嚎着摔倒在地上,接着又有无数人踩踏上来,将他们活生生踏成了一滩肉泥。
随后,这些跑到前面的人再中箭,同样尖叫着滚倒在地,后面又有无数人踩将上来
这种死亡的恐惧传导极快,在蒙古轻骑的逼迫之下,四处乱撞的乱民溃兵又折向马科正兵营这边而来。
两侧都是蒙古轻骑的利箭,身后又有鞑子重骑的追赶逼迫,乱民溃兵越逃越快,被驱赶着冲向明军大阵。
不知不觉中,竟成为了鞑子攻击马科军阵的利器!
马智勇见此情景,自然知道此刻不是讲仁义的时候,自己稍有犹豫,恐怕身后这数千将士都将如前面左翼营溃兵那般的下场。
他猛地挥落手臂,大喝:“火炮火铳发射,发射。”
“轰轰轰”
“砰!砰!砰!”
正兵营前面战车上的火炮,再有后面铳兵手中的火铳,立时便噼里啪啦的打射起来,一时间硝烟弥漫,视线受阻,许多将士都被劣质火药燃烧冒起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这边铳炮虽然声势颇大,然对乱民溃兵们的伤害却不大,那些火炮多打射到了乱民的后面,而火铳又没有打出齐射,命中率也是极低。
如此,自然无法吓阻那些没命冲来的乱民和溃兵,他们在蒙古骑兵利箭驱赶下,一直冲向明军大阵。
特别是在锐阵前面放置的那些拒马上面,挂满各种伤者及残缺不全的尸体,密密麻麻,此情此景,真如阿鼻炼狱一般。
他们都是被后面的人推挤着往前冲,尖叫着一步步被推上前去,活生生让那些拒马尖锐的利刺,刺穿了各人的身体,